天色稍稍啟明之際,虎賁騎士喂馬後乘馬出營。
都是四十餘騎一隊,乾糧早已製好,每人帶了五日乾糧。
轅門處,高寵舉著火把展臂照明,趙彥披掛熊裘大氅,眯眼才能看的更清楚。
轅門旗杆上,懸掛著馬矢枝頭顱。
趙基押後,到轅門處一躍下馬,身上鎧甲葉片嘩啦作響,對著趙彥拱手長拜:“趙公,卑職去了。”
“嗯,後日徐公明會督步騎五百人南下,為你繼軍。”
“卑職明白。”
趙基應答一聲,抬眉去看懸掛的那顆頭顱,對著趙彥、徐晃拱手,這兩人也回禮。
就見趙基轉身到馬匹前,左腳抬起踩在單邊馬鐙,右腳蹬地,整個人矯健上馬,動作瀟灑利落。
從馬具裡抽出馬鞭,趙基甩手輕抽:“出發!”
他的十五名騎奴簇擁而進,後方是唐憲所領的騎隊。
趙基驅馬出轅門後,就控馬輕馳加速,韓述、騎奴魚貫加速跟隨。
很快越過一隊,又一隊,小跑兩裡路來到隊伍前排,這裡他的旗官高陽龍執旗站在車上,隨車而進。
前方一名騎士驅馬而來,勒馬呼喊:“屯長,北絳胡謙等百餘騎在路邊迎奉,欲協同討賊!”
趙基聞言,驅馬脫離行進隊伍,果然看到遠處路邊有稀疏火把:“知道了,行軍次序不變,歸隊。”
“喏!”
這騎士已調轉馬頭,作為行軍時傳令的騎士,他背上插著一杆赤旗。
不多時趙基來到胡謙等人等候的地方,這些人都牽著馬,在路邊等候。
還生著幾堆即將熄滅的營火,還有些人坐在地上。
胡謙上前拱手:“趙中郎,我等皆願追隨虎賁,入衛天子,同討賊臣!”
“事起突然,恕我不能答應。”
趙基勒馬觀察這些人,右臂指著後方大營:“西河郡應募的羽林騎士即將入營,他們將與徐公明合編。諸位若是有意,可前去投奔,編入羽林。”
“羽林騎士?”
胡謙口吻凝重詢問,羽林出身與虎賁出身沒有本質區彆。
趙基觀察胡謙:“如何整編是趙公思謀的大事,非我所能知曉。我這裡容不下諸位,還請另謀他處。”
說罷,趙基拉扯韁繩,輕踹馬腹控馬走了。
胡謙身邊一人瞪目,低語:“未免無禮!”
另一個人拉扯他手臂,就說:“編入羽林,也可為朝廷效力,何必受其節製?”
“是啊,羽林不比虎賁差。”
周圍議論聲中,胡謙莫名感到有些失落,可鄉黨的意見也很重要,當即扭頭對左右夥伴說:“既如此,入營聽從趙公安排。”
“是啊,上馬回營!”
眾人紛紛應和,胡謙也翻身上馬,聚合北絳豪強子弟,向著大營前進。
另一邊韓述湊到趙基身邊:“屯長,他們真能編為羽林?”
“昨日還有機會,今日已遲了。”
趙基說著忍不住笑了笑:“世上哪有那麼多好事?他們樂意,會編入河東騎士營。”
西河郡守劉玄儘力征募,也知征集到了二百多名羽林騎士。
這支羽林騎士走走停停,徘徊於汾水北岸。
也是昨日獲悉李樂死訊後,才派人來聯絡趙彥。
但終究是依令征發的羽林郎,現在肯來,趙彥也不會拒之門外。
原本計劃是這支羽林騎士會與徐晃百餘騎混編,再從郡兵中選拔勇健,組成一支七百人規模的步騎混編部隊南下。
現在又多了這支北絳豪強子弟,徐晃的整編難度更大了一些。
可真沒必要遷就這些人,應征虎賁、羽林本就有巨大風險,現在是撈取回報的時候。
看在同郡鄉黨的麵子上,虎賁可以捏著鼻子認了。
可徘徊不進的西河羽林不會輕易退讓,西河郡是羽林六郡之一,來應募的羽林本身就出自羽林家族。
算起來的話,李傕也出自這個群體,隻是隸屬於北地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