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整編這夥人,不需要趙彥、徐晃做惡人,世代為漢流血的西河羽林自會阻止北絳士人。
韓述一聽趙基的回答,心裡頓時舒暢許多。
大家冒著那麼大風險拚命,求得不就是出人頭地?
真將北絳這些人納入虎賁,那聞喜、安邑其他縣邑的豪強子弟要不要?
開了這個頭,就止不住了。
這些人越來越多,搶走的自然是老虎賁的機會。
到這個時候,鄉黨怎麼了?
來搶你的,欺負你的,就是鄉黨!
不止是韓述,周圍虎賁騎士產生的憂慮也就此散去。
趙基也能察覺這些人的情緒變化,老虎賁中沒幾個孤兒,都是有家人的,有弱點的。
真把胡謙這類人招進來,不提才能、人脈上的壓製,胡謙這些人的家族也能在地方上壓製、瓦解老虎賁。
到時候再生氣再憤怒,也隻能承受著。
這些人無法寄生、篡奪虎賁,就有可能轉身受點委屈,編入徐晃的河東騎士營。
徐晃寒門、白波出身就是缺陷,壓不住這些人。
大概不久之後,河東騎士們就能驅逐徐晃,成為一股單獨、擁有自己政治立場的武裝力量。
對於這些人,趙基也有些無奈。
不是打不過,實在是缺乏時間。
南下討平白波諸將後,就要考慮驅逐北麵匈奴。
期間需要聯合各種力量,而討平白波之際,河東騎士營必然成型。
朝廷被解救恢複自由後,首先要考慮的就是生存。
與河東豪強達成媾和,實屬正常。
至於虎賁,此前就是河東豪強拋出來的棄子,再當棄子也實屬正常。
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虎賁們最討厭的是誰?
絕對不是白波諸將,也不是李傕郭汜,而是縣邑一流的豪強子弟。
嚴格算起來,虎賁隻是他們的備胎與打手。
縣邑的生態圈裡,胡謙這類人才是老虎,虎賁們是狼狗狐狸。
這個層麵上來說,除去平陽周圍的虎賁,大多數虎賁都與自己存在相同點,那就是對傳統認知的叛逆。
太陽漸漸升高,趙基思索分析虎賁的深層次立場。
行軍約二十幾裡,虎賁隊伍停歇在一處淺溪邊,休緩馬力,喂食攜帶的豆料,放任馬匹在溪流附近覓食水草。
守衛馳道隘口的虎賁也來迎接,講述昨日巡查的經曆。
馳道隘口附近的百姓以山民為主,自白波之亂以來已經養成了躲避軍兵的習慣。
虎賁巡視隘口,你還敢出門打柴、采藥……你說你不是奸細,誰肯輕易相信?
因此昨日基本上就沒見過活人。
但這並不能保證消息封鎖成功,東麵紫金山又不高,易於徒步翻越;好在牽馬難行,也會被虎賁營地巡查。
而西麵稷山高大,北麵山壁陡峭,彆說牽馬,就是徒步都很難翻越,除非繞遠路。
繞了遠路,消息自然傳遞就慢。
可趙基還是不敢大意,召集眾人後講述自己的觀點:“過北鄉後,我想多派斥候,以免中伏。諸位以為如何?”
其他四個人裡,就王琦有豐富的實戰經驗:“趙屯長是要強襲韓暹?”
“嗯,過北鄉後,涑水東岸非我軍能控製,除非晝伏夜出。這樣的話,吏士疲勞,也不利於戰事。”
見趙基顧慮泄密,王琦就說:“河東士民苦白波久矣,以仆之見,過北鄉後虎賁結大隊而進。鄉民見我雄壯,自會取舍利害。”
莢童也認同王琦的意見,就說:“趙屯長,我等能誅殺李樂,就在於他吏士離心,懈怠懶散。李樂也知軍心不附,也就不敢苛求嚴密。與李樂相比,韓暹雖強,又能強多少?”
常茂也表態:“我等奉詔討賊,以順誅逆,誰能抵擋?”
見周圍人士氣旺盛,趙基也覺得自己可能低估了朝廷大義的影響力,就點頭:“可以,稍後北鄉休整後,繞過縣邑,直取南鄉韓暹!”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