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前,趙基抵達北鄉。
旗官高陽龍闊步率先入北鄉鄉邑,他身後跟著兩麵戰旗。
一麵是‘涼州牧’,另一麵是‘漢征西將軍’。
高陽龍左右觀察不見其他人影,隻有胡班一人。
胡班看著虎賁魚貫而入,沒有統一軍服,鎧甲形製也是散亂,鐵鎧、皮甲樣式繁多,衣裝也多破舊。
遠遠瞅著,與此前李樂所部沒有多少區彆,都是破爛相。
趙基入北鄉,也算故地重遊,感覺很不一樣,頗有新奇感。
他一躍下馬就問胡班:“胡兵曹怎麼在這裡?”
“坐騎丟失,不得已逗留此處。”
胡班苦笑著回應,這也是給衛固的交待。
趙基左右掃一眼又問:“那北鄉的鄉老、嗇夫、亭長和市長何在?”
“俱募集青壯去了,不知何時能歸。”
胡班抬手指著鄉邑一角:“老弱尚在,可要征來為吏士烹煮飯菜?”
“不必了。”
趙基也上前幾步讓開道路,讓後續虎賁騎士能暢通行進。
跟著胡班進入附近的庭院,趙基就問:“兵曹丟失公馬,縣裡問罪該如何是好?”
胡班是縣吏,給他配備了書吏、縣兵和公用乘馬,書吏和縣兵編成了虎賁輔兵,胡班是單騎南下。
胡班想了想就說:“唯今之計,隻好另購馬匹,以補公家。”
“我名下倒有幾匹閒馬,兵曹不妨先看看,若是能成,就賣給兵曹。”
趙基隨意說著,胡班也做感激之色應下,他的縣吏也做不長久。
有裴秀、趙基在上麵拉扯,塞一匹馬回縣裡,縣裡自不會深究。
就憑趙基手裡這五百餘騎,南下經過縣邑時,本地張縣君自會慎重考慮,妥善處置。
不多時虎賁給馬匹卸下馬具,隻有這樣才能讓馬匹好好休息。
至於虎賁則依舊披甲,沿著簡單街道席地而坐,吃著乾糧。
趙基也沒有隨意征用民房,就在市集空地處休息,生出一堆火燒些熱湯喝。
胡班坐在附近,仔細講解北鄉鄉吏的去處,自然是帶著青壯男女外出躲避亂兵了,此刻可能就躲在附近山野觀望這裡。
趙基也不覺得意外,這才是亂世生存的正確選擇。
當然了,明麵上胡班的說法是北鄉鄉吏們帶著青壯外出募集義兵去了,不知何時能歸。
閒聊之際,韓述快步而來:“屯長,裴氏有人持法曹手書求見。”
“帶他來見我。”
“喏!”
韓述又快步離去,很快帶來兩個青年,都是趙基的熟人。
一個是裴秀的小跟班傅原,另一個是傅原的表弟,也是自己姐夫的弟弟裴豹。
兩個人來的時候就牽著一匹氣喘籲籲的馬,裴豹快步上前拱手,神情彆扭:“趙中郎。”
“還是喊我阿季,這裡又無外人。”
趙基忍不住發笑:“許久不見,怎麼突然這麼生分?”
“是兄長說的,軍中要稱呼職務,尊卑有序,不得逾越。”
裴豹說著還看一眼傅原,傅原那邊快速將馬鞍解下,取出半包草料給馬喂上。
忙完這些,傅原拍打袖口草屑,腳步輕快來見趙基:“卑職見過趙屯長,不負使命。”
說著取出兩封帛書遞來,詢問:“七哥呢?”
“七哥留守大營,與步曹薛朙一起整編、督訓輔兵。”
趙基翻開帛書,是老趙寫給他的,百餘字內容,著重囑咐他要孝順趙彥,不要耍性子,有什麼糾紛要聽趙彥的話,不要與袍澤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