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小龍也是如此想的。
接下來怎麼玩那個癟三,爺們說了算!
回去之後,他把關係最好的小兄弟小姐妹都叫到一起,開了個動員大會。
在會上,龍主任簡單講了三點——
“方少的情況大家都知道,他那個舅舅真不是個玩意,媽的吃自己親外甥的絕戶,咱們農安有不少人早都想乾他了,隻是一直都沒找到機會。
現在,方少把這麼大的事兒交給咱們辦,我隻有三點要求——
乾他!
乾他媳婦!
乾他兒砸!
乾他全家!”
虎妞1號撇了撇嘴:“媽的傻嗶,那明明是四點!”
罵完之後她又振臂高呼:“對,乾他全家!”
成功激活了大家的工作熱情,龍主任非常滿意,抬手下壓——明顯是學的咱方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幾個人**他。
最後他不得不提高音量:“乾他不是目的,替方少解決問題才是!兄弟姐妹們,方少的意思是不能動手,但是要讓他們少跟外麵的記者瞎嗶嗶,你們有什麼想法?”
“盯他全家人的梢!”
“削他兒子!”
“往他家門上潑大糞!”
“草,你咋這麼惡心?挖糞的時候你去!”
“草,彆想美事兒了,潑糞都輪不到咱們,他家鄰居早都潑過好幾回了。”
龍主任和虎妞紛紛一愣:“啥時候的事兒?群眾的熱情這麼高漲嗎?”
“就方少接受北青報采訪之後啊。”
紅毛前刺翻著眼仁用力回憶:“那采訪的第二篇不是提過方少沒有監護人的事嗎?雖然沒有確切寫王德利有多惡心,但是咱們縣裡都知道,第二天王德利的家門就讓人潑了大糞……”
“糟糕!”
龍主任懊惱得直拍大腿。
“叫這孫子提前進化出抵抗力了!”
“噗!”
這小語言讓他給組織的,當場笑噴了好幾個。
“那咱們咋搞?”
“乾脆彆扯那些虛的,咱們就帶上燒烤爐子,上他家院裡開篝火晚會去,晚上美滋滋喝酒,白天就睡他屋,我看看他敢不敢報警攆咱們!”
“報警指定沒用!”
一個小個子姑娘猛的竄了起來:“我小叔就是站前所的,他們賊煩王德利!”
這倒是真的,自打方星河出了名,導致王德利那點爛事兒人儘皆知,現在全縣百姓都瞧不起他。
為什麼方星河都出名這麼久了,而那一家子到現在都沒動靜?
怕是一方麵,另外一方麵就是自顧不暇。
“大蓋帽要是攆咱們,咱們就上他鄰居家裡趴牆頭!”
“對對,他鄰居指定恨死他了,差點沒被方少一起烤了,肯定樂意幫咱!”
一群十**的小夥子大姑娘,一頓嘀嘀咕咕,損招層出不窮。
就連吩咐他們辦事的方星河都沒有想到,人的積極性一旦上來,那真是能夠激活無窮的想象力和執行力。
就這樣,在方少壓根不知情的情況下,王德利一家子可倒了大黴。
……
王亞麗和趙春華她們擔心壞了。
但是,提心吊膽了兩天,什麼動靜都沒有,南都最後都沒發文章,硬生生把屁給憋回去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王亞麗心裡藏不住事兒,直接問。
社會小哥輕描淡寫的回道:“我能乾什麼啊?或許是他們良心發現了唄。”
感情歸感情,不該宣揚的事兒最好還是藏在自己心裡,彆到處大嘴巴。
王亞麗一聽就知道問不出來了,於是繼續密切關注市麵上的動靜。
結果……
隻有南日不疼不癢的發了篇《方星河漠視親情》的小黑文。
南都瞧不上那份素材,轉給兄弟單位了……
小黑文,就是黑也黑不到點上,明明對方星河惡心得要命卻偏偏乾不掉他,於是隻好磨磨牙,痛快痛快嘴。
黑眼眶他倆把磨洋工事業給乾出了高度。
在小縣城裡一頓瞎溜達,采訪是沒有心思的,然而彆家報紙一旦來人,他倆保準往上湊。
仗著南都的名氣,和那些初來乍到的記者稱兄道弟拉幫結派,美其名曰互相幫助分享消息。
黑子和多餘不方便再跟著,於是回來問大哥,方星河笑著擺擺手:“彆管他倆了,沒什麼歪心思的。”
陪兩天,是那麼個意思就足夠了,難不成還真到人家去認門啊?
錢都給了,沒必要。
當然,也是因為昨天晚上碰麵時,他們身上愈發穩定濃鬱的白光。
粉絲等級高,不一定是好人,但是大概率不會在沒有重大利益的前提下,對方星河使壞。
既然如此,那就隨便他們發揮吧。
講回禿腦門和黑眼眶,正常是不可能有人願意和他倆分享秘密信息的。
但是,因為根本采訪不到正主,而三中的學生小事肯講大事閉嘴,於是所有人都白來一趟,隻能互相倒苦水。
“哎,這裡是真沒什麼有價值可挖的東西了,跟他媽坐牢似的……”
黑眼眶一句話,瞬間激起大家的共鳴。
“可不嘛!”
“能問出來的那點屁事大家都知道了,問不出來的都在那幫小孩子心裡,跟他們打交道可真煩,煩透透的!”
“主要是方星河不接采訪,這孩子可真隔路……東北話是這麼說的吧?”
“狂人獨夫嘛,我看呐……”禿腦門忽然瘋狂歎氣,“在這兒耗多久都沒戲,他就不是那種能被外界改變的人。”
“他舅那邊呢?”
“我倆去了,沒用。”黑眼眶麵不改色的胡扯,“方星河母親生病的時候,他舅生怕被沾上,主動斷開了聯係,現在是一問三不知,隻能翻來覆去扯點小時候的狗屁倒灶,騙我們采訪費。”
“得,白來一回。”
有個年輕記者果然被撩撥急了:“媽的,反正我是不守了!”
禿腦門馬上接口:“我們也打算撤了。人日都被頂回去,再等也是浪費時間。”
“是這個理兒,走吧,咱一起回?”
“那感情好,路上還能聊聊天,打打牌。”
“成,那咱們撤!”
就這樣,在黑眼眶和禿腦門的攛掇下,零零散散來的記者,呼呼啦啦組團回去了。
一路上吹牛打屁,抽煙打牌,好不快活。
好家夥,點人家房子那麼大的事,明明都透出一點風聲了,結果被方星河一頓操作,愣是再沒下文了!
這結果在王亞麗等人心中的離譜程度,還要超過那篇複賽文章,這還是因為她們不知道過程,如果搞清楚細節……怕不是得瘋幾個?
如此一來,難防係基本就熄火了。
針對方星河本人,針對不了。
再繼續絮叨什麼“應試教育培養不了高端人才”的屁話,都不需要方星河返場,讀者就能大嘴巴子抽翻他們。
難防係雖然孜孜不倦的鑿牆幾十年,但是察言觀色的能力卻很強,他們基本不硬上,多半是暗戳戳在後麵扇陰風點陰火。
既然現在沒有機會,那就隻能蟄伏起來,再等下一個時機。
於是,紙媒上忽然就少了幾位中堅大主筆的身影。
而那些幫著搖旗呐喊,或者真心不滿擴招政策的文人、教育家、社會評論家,卻還在熱火朝天的噴著方星河。
也正常,現在這年月,乾什麼都有延遲,批判周期本來就很長,這股歪風再吹兩個月也不稀奇。
便在這時候,仍然在等待方星河采訪許可的人民日報,到底還是捅咕出來一篇稿子,吃上了這桌熱席。
人民日報的發聲,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與小方同誌一起”,徹底改變了前世的曆史進程。
到底是誰抱誰大腿,暫且不提,反正療效立竿見影。
很多公知頭一天還在絞儘腦汁的寫著批判方星河的檄文,第二天睡醒一看,天塌了。
躲在老家的宋租德剛叼住一根油條,第一口還沒咬斷,便看到人民日報三版頭條的文章,腦瓜子頓時嗡嗡的。
《通過方星河的兩篇新文章談談教育話題》
標題特彆普通,普通到根本不配待在這個位置上。
人民日報是什麼媒體?
沒必要解釋,國人都懂。
人民日報總共隻有四個版麵,今天也巧,頭版頭條帶著大人物的名字,二版頭條帶著另一個大人物名字,四版頭條帶著美國大統領的名字。
然後,【方星河】三個字華麗麗的夾在三個版麵中間……
你就說嚇不嚇人吧?
反正宋租德是驚得渾身一哆嗦,咬在嘴裡的油條顫啊顫的,就好像那玩意長在了臉上。
不過這會兒他也顧不得形象,而是滿心委屈——小崽種你何德何能啊?怎麼配在這種位置的?哪個臭xx寫的稿子?
憤憤往下看,作者軼凝。
宋租德沉默了好一會兒,嗓子眼莫名生疼。
客觀公允的講,軼凝老師在文學上的成就不算很高,但她為人溫和內斂,細致耐心,所以,在本屆作協主席巴金先生重病臥床之後,她實際上已經暫代主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