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侯府西院燈火通明。
三位禦醫隨著管事入侯府,見到幾盞燭火之下,站著一位錦衣女子,梳著婦人發髻,氣質卓然不俗,不時指點往來仆從,使得府中往來井然有序。
“敢問這位是?”曾函禦醫笑著打聽了句。
“那是侯府的大少夫人,沈府的嫡長女。”管事如此說道。
“三位請,今夜裡,不曾驚動夫人和其他人,隻因大少夫人有吩咐,再大的事,也等天亮了再說,一是未免人多口雜,延誤了世子病情,二是世子才將回府,再生急病,怕府中長輩吃消不住,傷了心神,還請三位見諒。”
“是是是,大少夫人考慮周全。”
他們是奉了皇命來的,自然是抱著決心要把蕭苓治好。
蕭苓剛從戰場上回來,受的外傷絕對要比內傷重,還能有什麼治病的法子,無非就那麼幾種治療的外用藥罷了。
這般想著,三人進了內室。
臨走進去的時候,曾函偏側過頭,輕輕瞧了沈非晚一眼,卻忽地撞見她正看著自己,且那目光中滿是冰冷的敵意和防備。
他心頭一跳。
怎麼這侯府的大少夫人眼神如此淩厲!
仿佛知道他要來做什麼似的,他不由得一陣心慌意亂,把脈的時候,也顯得有些倉促。
比起另外兩位,他顯得慌亂,經驗不足。
這一切都被沈非晚收入眼中。
上一世的此時,蕭苓已不在人世,沈非晚也不是在這個時候見識這位黑心的曾禦醫的,而是在幾年後,佘夫人病重,她親自帶著人去宮中請禦醫救治的時候。
這個曾禦醫一句話,要走了半座侯府的家當。
“這……”
“敢問夫人,世子回府後,可曾吃了什麼特殊的東西?”陳與義禦醫問道。
這三人中,他年紀資曆最長,為人也最正直。
“不曾。”沈非晚淡淡兩個字。
“可世子的脈象明顯像是服用過什麼東西。”另外一名禦醫說道。
曾函壓根就沒有好好的診斷,此時隻能附和。
沈非晚一口咬定沒有,他們隻能重新診治。
一直到天明,也沒有個結果,曾函一直想找機會下手,可都被沈非晚給打斷了。
她就像是提前知道他的計劃似的!
“夫君不喜飲酒。”
“我們也並沒有房事。”
“今日飲食也並無不妥之處。”
沈非晚靜靜看著他們三人,“所以,你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病症,對嗎?”
三個人此時已經汗流浹背了,尤其是曾函,他醫術不精,隻是油嘴滑舌罷了,見沈非晚如此難以對付,低著頭,不敢作聲。
“那便請三位如實替我夫君稟明聖上,希望聖上垂憐,允許他在家中多加休養,畢竟他縱馬十幾日,才從邊關趕回來,突發急症,也情有可原,對嗎?”
沈非晚說完,立刻起身,“李管事,送三位大人。”
他們聽得這般,隻能火速回宮複命。
天亮後,西院門口聚集了很多人。
甚至連沈府都派了大夫來,就是怕蕭苓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而沈府派來的這個人,沈非晚也認識,這人是沈府李姨娘的表兄齊輝,也就是沈憐心找來的人。
“大少夫人,是府中沈夫人讓我來的。”齊輝深沉鞠躬,“小人不才,剛好知道一個方子,可以對症世子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