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許褚眼疾手快,瞬間持握住劍柄,奪下佩劍拾起地上的劍鞘,將其藏鋒歸鞘,雙手鄭重的遞給對方,肅然道:“請恕褚今日方知曉左君之氣節,往日多有失禮之處,還請勿要見怪。”
“待黃巾賊寇退走,許仲康必定與君痛飲三日賠罪。”
濃髯遊俠也趕忙按住心中一悸,拱手長拜道:“我差點誤會義士以至於險些鑄成大錯,若無許君在此,吾必將羞愧而死,左君要想責罰怪罪,我當甘願引頸受戮,即使立刻死於劍下,也得其所哉。”
左姓遊俠佩劍驟然被奪使得自剄的想法落空,也反應了過來。
見濃髯遊俠一副拱手低眉,道歉後甘願受處置的樣子,也不由心軟,他見過此人向前殺賊,死不旋踵,是真正的遊俠之士,不比他要差。
倘若此刻真拔劍把他殺了,怕就應了賊寇暗通的那句話,但就此揭過這事,又叫他心裡憤憤不平,畢竟這不僅對他的羞辱,還讓同鄉戰歿的遊俠蒙羞。
猶豫未有所決之時,許褚看出了左姓遊俠的為難,不由建議說道:“兩位可待黃巾敗退後,再白刃鬥毆以報恩怨如何?”
“好,餘就聽許君之言,你也無需留手,若技不如人死在汝劍下,亦無任何怨言。”
左姓遊俠拱手說道。
“這……好罷。”濃髯遊俠攢眉苦臉,隻好答應下來。
見其背影遠去,忍不住“啪啪”重拍自己的嘴,叫你老是愛碎嘴子。
許褚目光瞥見,不禁點頭道:“打的好就應該多打,若非看在鄉人的份上,必把你打得沒機會嚼舌。”
“不管你們爭鬥如何終結,我要看到這位義士還活著,否則……即便你跑去淮、汝、陳、梁間,褚也必手刃你。”
許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許君,我…唉!”
粗獷大漢欲言又止,最後悻悻待在原地,望見他人繼續去守城牆,蹲下撿起灑落的乾糧,一顆顆放進嘴裡嚼咽,這些炒得半生半熟的粟米,可不能浪費。
他之所以會站出來譏諷黑臉遊俠,就是猜到這譙縣怕是要斷糧了。
如果城中斷糧,縱使把縣尉碎屍萬段也變不出糧食,隻會讓城外的黃巾賊受益。
濃髯遊俠瞧見彆人怪異的目光,不覺在心裡長歎。
就在這時,正在攻城的黃巾賊突然響起撤退的號角。
還在攻打城牆的賊寇爭先恐後,如潮水一般退散,有些兵卒甚至還在心裡怒罵頭領:“真爾母婢也!”
南麵城頭的那個壯漢,跑來西麵怎麼也不說一聲還讓他們衝,上去就差點被錘死,走得快的人頭顱飛的更快,幸好他們手腳慢,看見熟悉的身影趕緊止住腳步。
不管後麵督戰隊的催促,就是慢騰騰半天不動,一直耗到收兵為止。
有那凶人在城牆,不是趕著去立功,是趕去上路,大家是為錢財而舍命廝殺,不為活的不耐煩去拚殺。
那人力大如牛,在雲梯爬上去隻探出頭顱就被飛來一刀梟首,兜鍪也防不住脆弱的脖頸。
有些黃巾兵卒想著,要敢逼我送死就先砍死你,沒有我們擁護何氏,他能做個狗屁渠帥。
一邊在想,一邊撤退速度絲毫不慢,畢竟今日時辰還未到就下令收兵必然有什麼事。
假如真是對麵來了援軍,跑慢了也得死在戰場。
有些軍中老油條忍不住歎氣,要當初在青州投降劉玄德就好了,聽聞管渠帥已經成為威風凜凜的漢廷武官,曾經的降卒也成了精銳漢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