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鶴顏語氣鎮定平緩,看見屍體時,他暈地也很自然,不像有假。
“你可認識死者張阿福?”
鬆鶴顏細細想了想,搖搖頭:“我不認識。”
“你茶山平日可有人巡邏?”我再問。
鬆鶴顏氣鬱地看向管家。
那管家也是擅長察言觀色,立刻跪下:“大人,小人是茶莊的管家李成,平日卻有人巡邏茶山,但也主要是在茶山那裡,防止有人來偷茶,我家爺的茶山廣闊,這後山確實平日很少會去巡邏,爺!我是真不知道有人會那麼大膽子,敢在我們茶山埋屍啊!”
管家說到後麵急了,這是怕主人責怪的急。
鬆鶴顏擰擰眉,看向我:“大人,或許正因為無人敢私闖我的茶山,才有人敢將屍體埋於我家茶山。”
這鬆鶴顏還是精明的。
平民對權貴的順從與敬畏幾乎快刻進骨子裡去。
即便鬆鶴顏的茶山沒有圍起來,這裡的老百姓也不敢隨意靠近。
就像他們後來不再跟著我們靠近茶山一樣。
我點點頭,看李管家:“李成,你可認識死者張阿福?”
李成慌了,是正常人害怕凶案上身的慌,趕緊擺手:“不認識不認識,小人真不認識這個叫張阿福的,就從沒見過!”
李成還特意強調。
我想了想,再問:“國舅爺……”
“不敢不敢,大人直呼我名即可。”鬆鶴顏此刻變得格外謙禮。
“鬆鶴顏,你家洗衣女可有兼工?”
鬆鶴顏想了想,搖搖頭:“此事在下並不清楚,可問莊子管家。”
鬆鶴顏沉臉嚴厲看李成:“李管家,國舅府裡洗衣女可有兼工?”
“沒有沒有,沒有兼工!”李管家又是立刻擺手,“國舅府怎麼能用兼工呢?兼工不安全,我們國舅府裡都是老奴了,洗衣房那裡,都是從小看您長起來的大娘,不會有兼工的。”
鬆鶴顏轉回身看著我,態度謙和。
暫時來看,整件事與這鬆鶴顏無關。
十天前,他不在嘉禾縣內,三天前他才到嘉禾縣。
據他所說,他也從來不認識這張阿福。
張阿福是洗衣妹,或許在鬆家做兼工。
但李管家明確表示,國舅府不會用兼工。
這在鬆鶴顏身上也是合理,因為他們家是皇親國戚,身份特殊,不會讓隨隨便便的人入內工作。
“國舅爺好謙遜啊。”我笑著說,你客氣,我也客氣。
鬆鶴顏微微一笑:“因為家父對我姐弟管教嚴厲,家父常說人心險惡,做事需謹慎小心,對人要謙和有禮,才會少穿小鞋……”
這位國丈大人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尤其是在家姐成為皇上寵妃之後,家父更嚴令我不可仗著皇上對姐姐的寵愛,在外麵仗勢欺人……”
左一句皇上的寵妃,右一句皇上對他姐姐的寵愛。
這是深怕我們不知道他姐姐現在在皇上身邊的分量。
我保持微笑,秦昭已經在走神,在想自己的心思,這是都懶得聽鬆鶴顏在這裡廢話。
我起身:“多謝國舅爺的配合,國舅爺您可回去了。”
鬆鶴顏含笑一禮,看一眼秦昭後,又忍不住看旁邊通往屍房的方向,這是還在惦記林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