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太尖叫:“血!她流產了。”
周京淮一驚。
他低頭,看見葉嫵身上孝衣沾著點點血斑,看著觸目驚心,他上前想抱她起來:“阿嫵,我送你去醫院。”
但葉嫵不要。
她不要他,不要周京淮這個人。
她退後一步麵孔雪白:“不要過來!周京淮,這個孩子是生是死,以後都與你無關。”
葉嫵不斷地往後退,最後被陳銘生扶住了。
明明她的雙腿顫得不成樣子,鮮血不斷落下,但她卻堅持自己走,一點點地離開這裡,離開有周京淮的地方。
熾白燈下,她扶著門框,腰痛得站不直。
她,不是不愛這個孩子。
但是她才失去外婆啊,她失去了這個世上待她最好,對她至親的人,她沒有辦法顧忌太多,此刻她的內心隻剩下憤怒與絕望。
夜色深沉,那抹鮮紅,成了周京淮心上的傷。
……
葉嫵被送進了急救室。
是陳銘生抱著她進去的。
當時葉嫵已經昏迷了,她的身體上沒有幾處好地方,到處都是擦傷,手掌上更是爛得不成樣子。
醫生都說,一個孕婦能撐到現在,簡直不可思議。
陳銘生知道葉嫵的心意,他在外麵等待的時間,確認了案情的進展,再確定一下白若安暫時沒有辦法出境,做完這一切,他便守候在外頭。
過道儘頭,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是周京淮。
“陳叔。”
周京淮低低喚了一聲。
他心情複雜,其實這個時候他該趕去,磕個頭送送老太太,但是葉嫵這裡走不開,他心中焦急。
陳銘生沒有出聲,站在寂靜的過道裡,摸出一根香煙緩緩地抽。
一向疏朗的眉間,緊緊地擰著。
一陣夜風吹來,淡青色的煙霧,彌漫開來。
周京淮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緊盯著那盞手術燈,他心急如焚,腦子裡不停地閃現葉嫵流血的樣子,一直沉默的陳銘生終於開口:“遭那麼大的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陳銘生手指輕顫,壓抑著情緒,將南郊慘狀陳述給周京淮聽,末了他說——
“阿婆為了救葉嫵,走得很慘。”
“京淮,為什麼這麼巧?”
“雖然凶手還沒有落網,但事情不簡單,彆墅的前後門都被人反鎖住了,絕不會是一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