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知的,也像錢德森警告過自己兒子的。
偵探。
是什麼東西?
一種還不如伎女的職業。
起碼那些女人還繳稅,繳不上稅,也有彆的法子軟化強硬的警察先生們——偵探算什麼?
試圖證明警察的無能、和他們搶生意的、不合法的窺私者?
“我以為你們這種人會接點彆的活,比如抓個情人,或者丟了的狗,被莖葉嗆死的嬰兒…”
丹·巴奇一口氣吸到頭,那粗製卷煙上的火圈便‘簌簌’向上,飛地燒光了草渣。
“這種事兒你們可插不上手,三位。找個咖啡館,點上幾杯熱乎的,聊聊長筒襪和詩人——”
蘿絲有點討厭這個嘴比她姑姑房間後夜的便桶還要臟的老家夥。
若非羅蘭說了他好話,若非她是個淑女…
“我可聽說,黑皮們並不認為這是謀殺,”少女抱著胳膊,腳尖不耐地碾來碾去:“老…老先生。”
丹·巴奇樂了:“小姐,我可不會招惹執行官的情人…你可以說你想說的。”
蘿絲晃了晃發簾,綠眼睛直發亮:“哦,你倒有點本事,還能瞧出我是他的情人。”
金斯萊:……
哈莉妲:……
丹·巴奇咧咧嘴,看女孩這德行,瞬間就猜透了她和那位俊俏先生的關係——倒也正常。
長成那副模樣,若他是女人也得愛得要命。
“省了奉承吧,小姐。既然明白我是警長,就該清楚這事兒和你們沒關係…”
金斯萊忽然開口:“我們已經詢問過了所有嫌犯,先生,就差這一位了。有人教她們如何應對警察,我想您應該什麼都問不出來——比起市民的性命,是否親自破了案更加重要,是嗎?”
丹·巴奇看向偵探,壓在帽簷下的眉毛擰了擰。
當他把臉沉下來,那些風霜剮出的皺紋著實讓人恐懼——像頭縫了鱷魚皮的活人,幾乎下一秒就要擇人而噬。
“少陰陽怪氣,小混混。”
老警長輕敲著警棍,擺出讓人退避三舍的表情,一步步來到偵探麵前。
他那筋骨淺暴的額角長出粗硬的發茬,一路蔓延到鬢角。當他咀嚼著臟話,在唾液裡混成粘痰時,那些胡須和發茬被發達的肌肉扯動,展現出一副活靈活現的野獸做派。
“如果你不想在又冷又潮的牢房裡跪上兩天,最好注意你的嘴。”
他抽出腰懸的警棍,用勁杵了杵金斯萊的胸口。
“牢房裡堅硬的可不止有泥板地。”
金斯萊並不在意這種程度的‘警告’,嚴肅刻板的輪廓竟有瞬間的柔和:“警察可不管這個案子,巴奇警長。如果我沒有記錯,無論處理任何案件,警長可都不該一個人上門——還是說,倫敦城的警察和其他地方的警察不一樣?”
杵在胸口的警棍微微一頓。
丹·巴奇看著金斯萊,就像看一頭突然開口講人話的豬。
“不可思議,偵探竟然真的有腦子。”
金斯萊聳聳肩,麵色淡淡:“我想,這也正是大眾對警察們還未解開的誤會。”
丹·巴奇惱火:“你這個——”
他哈出一口熏人的臭氣,默默收回警棍,瞪了金斯萊一眼。
然後,轉向蘿絲。
“我今天休假,女士先生們。”
“這案子有問題,您應該發現了,這些死者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