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調查過,死者不僅有丈夫,還有幼童——你是唯一一個留下孩子的,你很愛他,是不是?”
在冷調雙目的凝視下,一股窒息感湧上喉嚨。
金斯萊對她講話,又像自言自語:
“團夥一定有某種方式相互聯係。我觀察過你們居住的位置,”他依次將今日去過的所有地方一個一個念給女人聽:“不識字的人沒法靠信件傳遞消息——我相信你們也沒什麼藝術的天分。”
“報童?聽差?”
“多一重危險。”
“瞧瞧,如果一輛馬車,或徒步從東區最遠的屋子開始,一路沿著小十字街的報巷穿行…”
隨著金斯萊的聲音,丹·巴奇眼中閃過一瞬的驚訝。
他…
說的沒錯。
從位置上看,這些死了丈夫的嫌犯,住在‘一條路’上。
不必回頭的‘一條路’。
“我不知道你們通過什麼法子變幻暗號,哪個時刻、哪個人來傳遞聚會的消息——女士,我隻要知道一點:你總要親自去,是不是?”
染成褐色的血泥潭,無比糟糕的環境。
他就像在大學裡演講般精準、平靜,用多餘的精神修飾自己的長短句,讓整段演說儘可能擺脫沉悶。
“我們也許能做個交易。”
金斯萊對那表情扭曲的女人,並不在意她像從泥潭裡探出頭的鱷魚,依然溫聲講道:
“我會照顧好你的孩子,相對,你也得付出點什麼。很合理,是不是?”
女人看了他半晌。
突然笑了。
臉上深淺不一的傷口像紅色的蠕蟲一樣扭動起來。
“博迪…生…病了。”
她啞著嗓子,整張臉被糟蹋的就像落到孩子手裡的蛋糕。
“是嗎?”
金斯萊按著膝蓋,轉過去看哈莉妲,看她懷裡的嬰兒。
“那麼我們會治好它。醫生?倫敦城裡應該沒有我們請不到的醫生。”金斯萊向她點點頭,報了自己的名字:“我是一名偵探。目前為止信譽良好的偵探——您應該相信我,也隻能相信我了。”
這法子確實比毆打有效果。
女人很快吐露了‘秘密’:她說那女人自稱卡羅。
是個藥師。
她免費為這些受苦受難的女人們提供些‘靈丹妙藥’——能夠悄無聲息致人死地的妙藥,可以控製時間的長短,而吃了藥的,也會死的無比痛苦。
她要她們把那藥粉混進麵包或酒水裡,不要多,也不要少。
要用耐心乾這大事。
一點點的送給自己的丈夫、父親、兄弟或孩子,讓這沒人能發現的‘靈藥’滲滿了他們的血肉,骨頭。
隻要足夠慢,他們連自己病了都不會知道。
這些服了靈藥的人隻會頭暈,漸漸缺少力氣,即便整天狂飲,血肉也不停的吹著風沙,越來越乾燥。
他們失眠。
脾氣愈發暴躁。
頭會劇痛。
死的痛苦極了。
“但沒有證據。”
女人啞笑著:“我殺了他,果然沒人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