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自己殺了丈夫的女人,得到了更多的拳腳。
“你就不能把她領回警察局再揍?”
蘿絲聽那女人一會高一會低的叫聲就煩:“她都承認自己殺了人。”
老警長甩著拳頭上的血,用腳尖兒碰了碰泥裡血肉模糊、生死不知的女人,吐著粗氣:“我不是區警局的負責人,小姐。你好像壓根不明白怎麼和人相處。”
蘿絲對他的話嗤之以鼻:“相處?就是一邊私下裡當正義使者偷偷查案,一邊又裝成條乖巧聽話的寵物犬?”
哈莉妲默默看了蘿絲一眼。
“有些人能夠逍遙法外,不代表他們不該死。”
丹·巴奇食指勾著,鬆了鬆領帶,話裡透著一股寒意。
整整十分鐘。
他就像毆打畜生一樣虐待那可憐的女人——至少在金斯萊眼中,警察的辦案流程實在過於粗暴了:從這位老警長對嫌犯的態度上就可見一斑。
他並非同情這個謀殺犯,隻是一個憑借熱血和理想,卻從未真正獨立處理過案件的新手——你沒法指責他在這件事上所表現出的愚蠢憐憫。
雖然屋子裡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
丹·巴奇又要開始諷刺了。
他就看這男人不順眼。
偵探?
如果隻靠一顆聰明的腦瓜就能把這些殘忍、沒了人性的罪犯揪出來,讓他們求饒、懺悔——人類乾嘛還要發明火炮?
就像你能夠憑花言巧語讓女人迷上你,卻無法隻用它們讓對方死心塌地一樣。
硬漢的關鍵在於什麼,隻有長大成熟的男人才明白。
“一個孩子。”
他攢了口濃痰,吐在女人的臉上,眼睛卻往金斯萊的方向瞟。
“我隻是不讚同您的審訊方式,警長。我認為她已經得到教訓,除了法官和絞刑架,不需要任何人施加額外的懲罰了——她不是您泄憤的工具。”
金斯萊蜷著兩根指頭,一下一下叩著桌麵。
他看那血肉模糊的女人在地上蠕動,朝著哈莉妲——或者說自己孩子的方向,發出難以分辨的嘶聲。
“您該問問她的同夥。”
“我不用你教我怎麼查案,”老警長手伸進兜裡,攥出個皺巴巴的煙盒,抽出一根點上,擠著臉上的皺紋:“…先讓她吃儘了苦頭,嘴巴自然就鬆了。”
金斯萊並不讚同。
他起身來到女人麵前,緩緩蹲下。
“告訴我,你的同夥在哪。如果你不想繼續挨揍,或者被絞死——如果你講的夠多…我是說,沒準…有機會活。”
女人聞聲,掙紮著,吃力抬起頭。
張了張嘴。
鼓足氣。
吐了口血沫在金斯萊的皮鞋上。
“呸!”
警長見狀大怒,要用鞋底踩她的腦袋,又被金斯萊阻止。
“我倒想問問,那些人許了什麼願望,能教你這樣包庇——”年輕的偵探低著頭,聲音溫和。
溫和的像一條從不會抖動的直線。
“你也瞧見這位警長的手段了。你的下場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孩子…”
這話就像一根燒紅的木炭燒穿薄紙。
腳前掙紮的女人一把攥住了金斯萊的腳踝,嗚咽著從嘴裡淌出血水和被打掉的牙齒,流出的眼淚竟在刹那衝儘了臉上的泥和血水。
她靜靜看著金斯萊,死死盯著,要把他看到心裡去。
“你是個特彆的罪犯。”
金斯萊也回以凝視,拉直的聲調像一條無形的絲線一圈又一圈的往女人的脖子上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