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棟破破爛爛的房子。
艾倫夫婦的房子前。
不過,羅蘭並未帶他們進去,反而繞到後巷,敲開了另一戶的房門。
開門的女人有張紅撲撲的蘋果臉。
“日安。”
羅蘭欠欠身,把丹·巴奇讓了出來。
老警長瞥了羅蘭一眼,整整自己的警服,嗽著嗓子——可不等他開口,屋裡的女人就尖叫起來!
“我沒犯法!”
丹·巴奇:……
“把你的嘴閉上!”警長惡狠狠踢了下門,瞥見泥牆角蹲坐的兩姐弟,又下意識壓低聲音:“我要詢問些事。如果你撒謊…”
“我保證不會!”
女人連連承諾:“我和我的丈夫都是安分的!大人!我整日忙著照看孩子,他也成天泥裡來泥裡去,哪有時間乾那不道德的事,再者說,我們也——”
“聽我說,聽我說,聽我——閉上你的嘴!婊子!聽!我!說!”
老警長不耐,重新擺出惡狠狠地模樣,噴了女人一臉唾沫。
“告訴我,你認不認識前麵那屋裡的。”
婦女扯了扯襯衣,順著巴奇的指頭望去,定了定眼睛,脫口而出:“長杆艾倫的家?”
丹·巴奇皺眉:“就是認識了。”
“是,大人,”婦女麵露不屑:“長杆艾倫,大人。他是個敲窗人,每周賺不了幾個錢,人也和杆子一樣瘦…”
她對艾倫丈夫的評價並不高——養活不了女人,還能得個什麼好評價?
但另一方麵,她又稱讚了他。
“您知道,我們平時總愛多說幾句,哪兒又該挨打呢?我們也是為了生活,您瞧我有兩個孩子,沒準明年就有第三個、第四個,要吃的,要穿的,那些大人物就光會嘴上講,我丈夫每天忙完了,還得警惕那些不三不四的——”
老警長舒了一口氣,打斷:“所以。”
“所以…”婦女訕笑,做賊似的把頭探出來,左瞧右望,聲音微不可查:“…幾天前,旁邊還打死了女人,丈夫被警察抓走,說是不交上多少錢,就再也回不來…哎呀,那可…”
老警長快要忍無可忍:“所以。”
“哦,所以,”婦女抬了抬手,撓撓胳肢窩:“所以我們可從沒聽說過長杆艾倫這麼揍人。”
這可是個新鮮事。
通常來說,丈夫們會在夜裡下了班,拎著買來的麵包叫醒打盹的妻子,等在爐子上烤軟的功夫裡乾點想乾的事,或者揍一頓孩子,或者揍一頓妻子,擦擦身上的泥,臨時召集腦袋裡為數不多的詞痛快罵上幾句。
再抹黑啃上幾口就躺下睡覺。
另一些則乾脆不回來,三兩結夥到一些舊街的房子裡,要麼打牌,要麼是彆的什麼,把兜裡的錢花的一乾二淨。
艾倫的丈夫並不。
他好像格外‘乖巧’,乖巧的都不像個真正的男人。
這位敲窗人每天早早起床,乾完活,就到碼頭上搬箱子。傍晚回家拎著吃食,第二天周而複始。
據這位婦女說,從沒聽過丈夫講過艾倫的事,這人壓根就‘不合群’。
老警長越聽越不對勁。
金斯萊則能想到更多。
他斜過身,看了眼那正和哈莉妲低聲交談的黑發男人。
羅蘭是怎麼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