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為什麼不殺了他們?”
清晨。
港口。
一艘破破爛爛的二桅帆船即將駛離。
維斯特維克站在綠袍人的最前方,盯著那艘破開海浪的退役軍艦。
直到它徹底消失在地平線,維斯特維克才緩緩回頭,看向自己那缺了門牙的手下。
“我們沒有必要和審判庭作對。”
他說完當即轉身,領著一眾教徒往來時的路去。
“…可那位大人說,要把瀆神者留下。”
維斯特維克腳步一頓。
停在道旁。
靜靜凝視綠袍人忐忑的臉。
“你的‘哪一位’大人,達倫?”
缺牙的達倫冷汗連連。
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不,大人,我是說,那位——他說過,要我們留下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
達倫忙不迭表示自己隻跟隨維斯特維克這姓氏,並向四季的女神發誓,絕沒有一絲一毫的…
維斯特維克懶得聽這蠢人表忠心。
他重新邁開腿,溫聲對達倫、或身後一眾綠袍人解釋。
“我們是獸牙,達倫。你的‘那一位’是樹母。你準備什麼時候轉換派係?”
達倫快要哭出來了。
“實際上,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的確該死。我該讓他清醒著,眼睜睜看植物把他身體裡的血液吮個精光。然後,在他求饒時,勒令他背誦我們的教義,懺悔自己的罪孽…”
“你們也這樣想,對不對?”
身後唯有腳步聲。
畢竟,和達倫一樣的蠢貨不多。
他們這些自認‘前途廣大’的儀式者能到如此窮鄉僻壤的地方任職,除了為跟隨「維斯特維克」這姓氏外,沒有再多的理由了。
弗洛裡安·維斯特維克的決定,就是他們的決定。
“審判庭…或者說,聖十字想要我們動手。”
弗洛裡安聲音戲謔。
“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們動手。”
他說。
“以成全他們那寬容、善良的虛偽做派——所以我說,過時的老東西就該埋起來做養分,不必要在教派裡給年輕人添亂了。”
之前。
在針對達爾文一事時,大漩渦內部有過不小的爭論。
樹母一派認為,這瀆神者就該死。
立刻,馬上。
活著把腸子扯出來那樣死。
以某位大人為首的,這些‘仁慈’、‘善良’,像聖十字一樣虛偽的教友們高聲呼籲,並希望正式派遣儀式者,對抗聖十字的同時,當著他們的麵處決他們要保護的目標。
這不僅能顯示信仰,也展現了女神伊芙的威嚴——也許隻是大漩渦的威嚴。
而獸牙一派則多沉默。
維斯特維克的祖先就是獸牙。他留下了高貴的姓氏,在後代中崛起了一位天賦卓絕、頭腦清楚的後代:獸牙們不會明著躬身,卻也隱隱以他為首。
那可是神靈侍者。
‘所以,作為女神的孩子,維斯特維克,你就眼睜睜看著褻瀆祂的人大搖大擺在麵前走過——即便你本人就在康沃爾任職?’
當然不會。
這對姓氏、對他的名聲是一種打擊。
所以…
他毫不猶豫地開了戰…
隻是輸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