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先生。”更年輕的水手有些局促。
尤其是當仙德爾注視他時,羅蘭看見他臉紅了。
“你們時常握手嗎?”
羅蘭還惦記著刀刃的話。
沒頭沒尾,年輕的水手不明白。
“什麼,先生?握手?我們通常用嚷的。”
“我是說——”
“有人提醒你了,小先生,”掛在吊床上的猩猩嘿嘿笑了起來,“我看著是最好的提醒,到哪都行得通的提醒,小先生。我奉勸您,不僅不要和船上的年輕人握手,也永遠不要和超過十三歲的男孩握手——”
「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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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可真是…
「天真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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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印象留在腦袋裡,我就再也不想和其他人握手了。
「彆人也會嫌棄你的,羅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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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
「是呀,您有幫忙的嘛。」
船上還有位多才多藝的船醫。
當羅蘭到處亂竄,和水手們聊天時,他就拉他那手風琴,在靛藍色布蓋的箱群與油脂裡高低嗚咽——水手們都習慣了。他們通常會打開艙門,配合著坑坑窪窪的音樂喊上幾聲家鄉的歌謠,然後被另一個艙門裡的人罵母親。
菲茨·羅伊自上船後,給了他們警告,就再也不見蹤影。
達爾文先生則在自己的船艙裡依次分門彆類,檢查自己皮箱裡的資料是否有破損。
海上的日子是枯燥的。
隻到了中午,羅蘭就有些無聊了。
他領著仙德爾到深褐色甲板上去看粼粼海麵,帆布破洞間細密的針腳,蜷縮在簡陋木艏樓陰影裡打盹兒的、頂著小三角帽的男孩。
像個巡視領地的貓科動物一樣挨個瞧了個遍,以至於午餐前,幾乎所有水手都認識他了。
(雖然他們更注意仙德爾。)
順便。
達爾文先生的房間最漂亮——可以用‘精致’來形容。
羅蘭很難想象,一艘滿是鹹腥的破船會獨造出一間如此漂亮華麗的:用了綢布包裹,床頭是雕過的木頭,甚至還有一把縫金線的貴妃椅。
“等上了岸,您可真得到教會懺悔上半個月才行。”
羅蘭邊說邊拿達爾文房間裡的水果:新鮮的、剛補充的水果和那些在海上格外珍貴的奶酪,水晶似的玻璃托盤裡還碼放著醃肉與切成骰子大小的麵包塊。
他每一樣都吃,連吃帶拿,遞給身旁的仙德爾。
兩個人就坐在床邊,像老鼠一樣哢哢哢地嗑。
達爾文:……
“如果你是我的孩子,恐怕每兩天就要挨一頓揍。”
羅蘭:哢哢哢。
仙德爾:哢哢哢。
達爾文:……
“我正在整理一些極其重要的——”
羅蘭:哢哢哢。
仙德爾:哢哢哢。
幾分鐘後。
達爾文:哢哢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