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心情愉悅的某人還不知道自己搬起了一塊會把腳砸爛的石頭。
在窗下聽了幾分鐘情話,事情即將從情話發展到另一種模式後——羅蘭果斷選擇敲門,以吵醒整條街的力氣敲。
普休·柯林斯罵罵咧咧的。
“還真有混蛋敢夜裡沒事碰我的門——”
嘎吱。
“…羅蘭?”
老柯林斯揉了揉眼睛,向門外瞧了一眼。
“你為什麼總是半夜回來?”他側身把人拉進來,羅蘭卻覺得這場麵似曾相識。
他第一次見叔叔,聽見的就是這句話。
“是啊是啊,實在太溫馨了小子——”他囉嗦了幾句,又一臉狐疑:“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
“…沒什麼。”
“雅姆呢?”
“早休息了。”
“在你房間休息的?”
“你他媽就是故意的。”
…………
……
見伊妮德很重要。
但在見她之前,另一個掌握著秘密的人更重要——路易斯·海曼。
羅蘭帶走的那些機械圖紙,正是他們交易的一環:有了這些東西,他就能知道「聖焰」道路的真正秘密了…
到時候…
哼。
羅蘭在腦海裡幻想著伊妮德那副驚訝的臉,一大早就蓄勢待發,花錢傳了信,又叫了輛馬車去伊萊特藝術協會。
路易斯是中午到的。
他最近似乎有點忙,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那每每緞子般鬆散柔順的紅發也變得毛躁許多。
一件寬禮服披著,風塵仆仆。
“早知道你這麼忙,我就五年後再約你了。”
“在嘴巴這方麵,不能說你像我,要說我像你,羅蘭,”路易斯習慣了羅蘭不饒人的舌頭,掛好外套,繞著他轉了兩圈,“你竟然真活著回來了…”
“這叫什——”
話音停頓。
“是海曼家派的人?”
雖然是問句,羅蘭卻幾乎可以確定了。
“如果海曼家有八環,某些人就不止這一點‘小麻煩’了。”路易斯觀察他半天,實在看不出他哪兒受了傷,這才放心地扭過去到酒櫃前選今天要喝的——
實際上。
如果他身懷特殊奇物,或像刀刃一樣是「聖徒」——
就能發現羅蘭身上有一層即將消散的痕跡。
那是詛咒。
就像疫病感染。
初期,是能被輕易發現的傷口。
當它愈合,你就得找那些絕頂高明的醫生了。
“這件事,我得向你道歉,”他端了兩杯威士忌走過來,“我的哥哥回來了…你應該在布裡斯托爾見過他才對。”
那個紅頭發的大個子。
叫什麼來著…
“克裡夫·海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