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什麼?”
“執行官,”德洛茲望著老師,聲音堅定:“一位審判庭的執行官,人們口中‘冷血禽獸’的、活活燒死親人的執行官。”
哦…
這答案,可太令人驚訝了。
三位女士相互望了望彼此。
倒是沒什麼畏懼。
——她們既然能成立藍襪子,就證明絕不是那種聽流言、順規訓的人。
無論常參加聚會的女士,或者偶爾受邀的男性客人——無論地位、家境、職業,他們都是一批較當下社會更特立獨行的。
“那可要看準了才行。”
執行官和詩人、樂手不同,顯然在這種氛圍下不適合談論。她另起了一個話頭,和另外兩位女士默契地避開了這個話題。
“我們談談更重要的吧,啄啄。”
她說。
“既然想要加入我們,得有個考驗才行。”
考驗?
德洛茲疑惑。
她聽威廉先生,或以往老師談起,可沒說過什麼‘考驗’——再者說,既然巴貝奇先生受邀加入這個工坊,她也理當跟隨巴貝奇與洛芙萊斯女士…?
“是啊,原本沒有。但今天忽然有了。”
合攏折扇的女士繞過圓桌,把那本精裝到不能再精致的磨砂紅皮拿起來。
“我們在打賭,這本書的作者是男是女。”
她用指甲敲了敲封皮上的鎏金字母。
《簡·愛》——
作者:蘭·勃朗特。
德洛茲摸了摸封皮,又翻到背後瞧了一眼。
“現在是二比一,啄啄。回去看,看完它,告訴我們你站在哪一邊——如果你猜對了,就去買一條藍襪子。”
德洛茲眨眨眼:“如果我猜錯了…”
“也去買一條藍襪子。”
這明顯的戲弄讓德洛茲鼓起了臉。
她把抱在胸口,聲音高了幾分:“我會猜準的。”
洛芙萊斯聳聳肩:“反正我認為是個女人。它注視羅切斯特先生,就像我注視威廉姆一樣…”
不等德洛茲發表更多好強言論,另兩位女士開始嘰嘰喳喳調侃起來,問洛芙萊斯是‘怎麼樣一種注視’、‘除了威廉姆還注視過誰’、‘那是自下而上的注視,還是自上而下俯視’、‘是注視還是服侍,或者同時進行…’
她們不是‘應該’打鬨的年紀了,可卻像年輕姑娘一樣講起來、鬨起來沒完。
德洛茲滿眼向往。
…………
……
小室外。
威廉·金正領著巴貝奇參觀工坊。
這座號稱‘未來’的工坊裡不僅有那些令人稱奇的蜘蛛茶壺、仿真動物,更有不少回歸‘原始形態’,教人窺見本質的大型器械。
“正如此,我們才需要您的研究。”
威廉說。
“白礦擁有良好的適應性,能夠貯藏「秘」的同時,還擁有遠超我們想象的能量——有了您的創造,我們就能更精確、快速地計算,沒準還能通過多項編程,實現更多設想中的功能…”
巴貝奇停在那輛古怪的自行車前。
一樣的金屬橫梁,下方卻墜著一隻小氣罐,用金屬齒輪與鏈條連接。
“我們叫它‘蒸汽飛毛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