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繼承老師的風流與多情,德洛茲卻在某方麵有著同姐姐吉爾絲一樣非凡的膽量——她認真點了頭,仿佛乾了壞事還特地要父母知曉的叛逆孩子。
“我想我愛上他了。”
德洛茲說。
這可讓小室內的女士們一股腦圍了上來。
無論是蒙塔古或維西,這兩位德洛茲還不大熟悉的女士——男士與愛情這兩種東西能夠迅速拉進女士之間的距離。
“…他很漂,不,很英俊。我敢保證,是我見過最英俊的男人。談吐風趣幽默,又頂頂會尊重人。從我們見麵到告彆,他從未停下稱讚我的嘴…”
洛芙萊斯輕笑:“從未停下‘嘴’?”又向一側轉動身體,和另兩位女士發出彼此心知肚明的笑聲。
德洛茲被她們笑得臉蛋泛紅。
“…老師。”
“哦,我知道,這都算不得什麼,啄啄。愛情就是這樣,起初是一回事,當你真停不下嘴,又是另一回事——你們接吻了嗎?”
德洛茲搖頭。
“他忙著工作,我還沒找到時間去信。”
年齡更大些的蒙塔古女士插話:“去信?什麼老派作風。孩子,去找他,去見他,用你靈巧的嘴說你愛他——等待永遠等來的是一張訂婚宴邀請函,你可彆學維西。”
她們問他究竟有多英俊,多麼漂亮,能讓一個浸遍了學術的姑娘一見鐘情——所謂一見鐘情,說穿了就是‘他/她引燃了我的火焰,得不到,我就烈焰焚身’…
這很簡單,可又有極高的門檻。
至少對於德洛茲這樣的姑娘來說,對於‘豐塞卡之家’的、一個常年見慣‘姑姑們’工作的女孩來說,並不容易。
“難以形容的漂亮。”
德洛茲輕聲回了一句,忽然眯起眼睛,警惕似的掃過三位風流多情的女士。
“瞧瞧。剛才還和兔子似的滿眼渴求,盼著加入我們。一轉眼——”
她們笑得顫顫巍巍,羞得德洛茲垂下腦袋。
“說給我們聽聽吧,是哪一家的男孩?”作為頂尖富有的女士,蒙塔古和維西配得上見多識廣這個詞——上流圈子裡的男孩不少,適婚年齡的就更多。
當然,不能用‘適婚’來當做範圍。
男性適婚年齡從十六歲開始,六十歲也不算結束。
顯然德洛茲不會愛上一位六十歲的,至少不會說他‘難以形容的漂亮’——對吧?
“他和我一樣。”
德洛茲囔了一句,有些緊張地抬頭看向洛芙萊斯。
這位亦師亦母的女士。
她生怕她不高興,或者,發表些不好的看法…
那對她來說也算一種打擊。
“沒什麼不好,小啄啄。”
洛芙萊斯聲音輕快:“你瞧我們的聚會,就知道我們打心裡看不起那些個——不過,他得是個好人才行。傷了你的心,恐怕我們都不會高興了。”
德洛茲攥了攥拳:“他不會傷我的心。”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
洛芙萊斯‘啪’地一下展開折扇,邊扇著邊向身邊兩位調侃:“注意用詞了,女士們。”
德洛茲更窘迫了。
“那麼,他乾什麼活呢?詩人?家?還是交響樂團的樂手?”
洛芙萊斯了解自己的學生。
沒有點真本事,可得不到這孩子的芳心。
“他是…”
德洛茲抿了抿嘴。
“是什麼?”
“…他是執行官。”
房間驟然安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