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葉塵心中寬慰了些許。雖說眾人沒能尋到他的屍身,但能救出一人,倒也算是幸事。
齊君越稀裡糊塗就被帶走了。
一路上,他飽受驚嚇,不僅抗拒旁人靠近,還茶飯不思,精神狀態極差,根本無法與人溝通交流。
柳如煙顯然對這結果極為不滿,柳眉一蹙,手指指向齊君越,冷冷道:“夫君至今下落不明,把他帶回去又有何用?”
葉孤城麵容儘顯疲憊之色,一夜未曾合眼,揉了揉太陽穴,沉聲道:“秦川人脈廣博、路子眾多,或許能打探出些消息,這筆銀錢是必須要花的。就當結識了這少年,為葉塵積德了吧。”
“此番白跑一趟,夫君究竟在哪裡?”柳如煙愈發煩躁,一想到之前探查的情況,麵色一下子陰沉。
“他既未被擄走,莫不是真的已經……”
“死”字她終究沒能說出口,滿眼憂愁,“阿爹,要不我們報官吧?”
“不可!萬萬不可報官。”葉孤城一口回絕,
“你忘了葉塵是如何失蹤的?一旦報官,事情鬨大,對我們兩家皆無益處,就連葉慕也會被牽連出來遭人非議,屆時損失難以估量。”
“可夫君至今毫無音信,我實在擔心他已然……”
柳如煙此刻已坐立難安,她本以為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葉塵受人欺淩,卻未曾料到根本不在那山寨之中。
仿佛最後一絲氣力也被抽走,此刻她滿心隻想著儘快尋到葉塵,不惜任何代價。
“不會的!”葉孤城斬釘截鐵地說,
“我不信我兒如此脆弱,僅僅因你悔婚便尋短見,或是遭人仇殺,可總得有個緣由吧?他向來心地純善,斷不會有仇家。”
“我們必定遺漏了些什麼,回去之後細細找尋,切不可報官。”
“好吧。”柳如煙本就沒什麼主見,被葉孤城三言兩語便說服了。
兩人奔波一日,皆已疲憊不堪,在馬車上沉沉睡去。
葉塵等人剛下車,就看見了齊君越的雙親。
那是一對極為淳樸的夫婦,齊君越的母親在大戶人家幫傭,父親則在集市賣燒餅。儘管家境貧寒,卻培養出了如此出色的兒子。
因齊君越的母親做事乾淨利落,東家十分信任她,所以聽聞消息後,就連東家也一同前來。
葉塵看到夫婦二人緊緊抱住齊君越,東家身旁的公子目不轉睛地望著齊君越,幾次欲抬腳衝上前去,又顧忌著身份禮教,終是強行忍住。
從那年輕公子的眉眼間,葉塵看到了濃濃的愛意。
真好啊。這一刻葉塵滿心羨慕齊君越,他有疼愛他的父母、鐘情他的愛人,待他克服心中障礙,日後或許會有光明的前程。
然而葉塵卻沒有這般幸運了。
齊家夫婦跪在葉孤城麵前,連連磕頭致謝,就連東家夫婦也與柳如煙寒暄,稱他們幫了大忙。
此時,姑娘緩步走到神情呆滯的齊君越麵前,強自克製住想要擁抱他的衝動,眼眸中沒有絲毫嫌棄,唯有滿眼溫柔,
她眼眶泛紅,聲音顫抖:“你回來了。”
齊君越瞳孔驟縮,原本茫然的麵容漸漸有了生氣,他猛地撲向那姑娘,泣不成聲。
告彆了齊君越一家,幾人急忙趕往醫館。
葉孤城風塵仆仆地趕來,“阿娘,孩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