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林回在此,必能認出這兩人——一具是曾被他五馬分屍的鐘不詠,另一具則是蘇同身邊的青衣老者。
這時,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步入地下室,掀開鬥篷,露出一張俊朗的中年麵孔——正是蘇家家主蘇禾衛。
蘇禾衛看著滿是泥土的丘運山屍體,以及石床上幾塊破碎的魂玉,沉聲道:“丘運山,你這廢物!你和丘雲機、鐘不詠、樸渦昌,都是一群廢物!”
“本座讓你們在讀書人中挑選合適之人修煉道術,你們卻找了些什麼貨色?丘雲機,本座賜你喚狐術,是讓你控製讀書人,你倒好,反被那什麼陳然和控製,最後還稀裡糊塗地被滅……真是廢物!”
“還有你樸渦昌父子,廢物一家!道術未成,便在外拈花惹草,還讓道術落入趙中城手中,最終落得個被趙中城反殺的結局,簡直是廢物中的廢物!”
“鐘不詠,你倒真是‘無用’之人……”蘇禾衛看向那拚接而成的鐘不詠屍首,怒罵道,“本座讓你傳播道術,你卻盯著那些賤民的幾兩碎銀,沒見過銀子嗎?壞了本座的大計!”
“還有你丘運山,陰神日遊時多威風啊!現在呢?真身被人埋了,陰神也被嚴桑武滅了。若不是本座演技了得,差點所有的計劃都毀在你們手裡!”
蘇禾衛越罵越怒,臉色逐漸猙獰起來。
他眯了眯眼,低聲喃喃道:“丘雲機死於歌州書院,陳然和因林回而入魔……樸渦昌以文亂法,被林回處置……趙中城修煉道術後自絕於林回手中……鐘不詠為了一點銀子鬨到知府衙門,被林回逮住……丘運山,儒道雙修,卻為了一首才氣鳴州的詩,控製不住陰神日遊想去殺人奪寶,結果被龍衛反殺……”
“林回啊林回,為何本座的每一步計劃中,都有你的影子?為何?為何?”
蘇禾衛突然暴躁起來,怒吼道:“我兒蘇同,先天道體,又是文道之心,本可連中三元,助我人道宗滲透大詔朝廷核心!我弟蘇南斐,聖院提學使,本該助我滲透聖院核心,成就人道宗無上偉業!如今,全沒了!本座多年布局,皆因你而毀!”
“若非你插手魏忠君之事,若非你搞什麼老將歸家的戲碼,我兒、我弟、我的這些棋子,何至於如此下場?挖了你家祖墳嗎?既然如此,本座便讓整座南府城——賤民、老將、你林回、嚴桑武,皆為我人道宗大業陪葬!”
“嚴桑武,人道宗的三品陽神,你應從未見過吧!哈哈哈~~”
嘩啦啦!
蘇禾衛身上的黑袍無風自動,雙手分彆按在鐘不詠與丘運山的頭顱上。
頓時,二人的屍體化為血水般的液體,儘數融入他的體內。
他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氣勢如虹!
“血祭神陣……久等了!”
蘇禾衛眼中紅芒熾盛,整個地下室的燈火驟然熄滅。
與此同時,整座農莊在無形力量的擠壓下化作廢墟。
他從廢墟中走出,目光直視遠方的南府城,語氣森然:“今夜,便是人道宗大計的開章!”
……
翌日清晨。
林回剛醒來不久,李一博便買了幾個包子,順便帶來了消息:“爺,知府衙門來人了,說請咱們過去一趟。關於昨天的東湖浮屍案,有線索了!”
“這麼快?走!”
林回從李一博手中接過包子,三下五除二吃完,直接起身前往知府衙門。
昨天通過《道宗典藏》了解了一些真相,他擔心那妖道會再次搞出類似陳然和的慘案。
那些失去親人的痛苦,絕不能再降臨在這些本就疾苦的百姓身上!
“這麼急?咱還想換身儒衫,頭發都沒梳好!爺?等等……”
李一博急得直跺腳,但還是趕緊跟了上去,心裡嘀咕著:“不換衣服,咱也很英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