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行漫步在這座破舊的道觀裡,發芽的草木撐破了青石磚,磚瓦曆儘風霜,房梁下遍布著蛛網。
他站在七錄齋內,忽然一陣冷風吹來,他順著風的方向看過去,瞧見了一道破裂的牆縫。
這裡毫無人氣,舉目破敗,除了他以外,一個人都沒有。
這裡很久沒有人來了。
可怎麼會如此呢?
他皺著眉,將自己所見的一切都映入腦海之中。
大約是三年之前,玄清觀為了迎接絡繹不絕的香客,在大門處新修了一個香客堂,可這地方並沒有擴建過的痕跡。
他看到的許多地方,都與他自己記憶裡的道觀有所不同。
眼下的布局,更像是十年之前,他才上山時的道觀,不...比那時的道觀的占地,還要小些,或許是十五年前,二十年前的玄清觀。
難不成,他一覺醒來,回到了過去?
可過去的道觀怎會寥無人煙?
還是說,這是某種障眼法,他還在夢中,尚未醒來?
莊行思考自己當前的境地,眼下的情況很不對勁,他握了握腰間的劍柄,想再去彆的地方瞧瞧。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大王,是你嗎?”
他低下頭,瞧見了一隻紅貓熊。
叮鈴鈴響,獨眼的紅貓熊從那牆縫中鑽了進來,莊行的視線與它對上,紅貓熊的脖子上掛著鏽蝕的銅牌,牌子上刻有字,隻是那字跡已經被綠色的銅鏽淹沒了。
莊行愣了一下,不確定地喊道:“守目?”
眼前的紅貓熊,與他屋裡的那隻紅貓熊極為相像,可莊行又能明確地看出它的不同。
它的毛發顏色更深,背上多了幾道傷痕。
它走的很慢,慢的好像它已經走不動了。
即便如此,它還是慢悠悠地走到了莊行的腳邊來,眯著眼,身子微弓,蹭了蹭莊行的腳踝。
“大王,我好想你。”貓熊輕聲說。
莊行忽然有點心疼它,蹲下身,撫摸它的腦袋。
...
“守目,你知道觀裡的人都去哪裡了麼?”莊行問道。
“他們都下山除妖去了。”守目說。
“下山除妖?山下的妖怪很多嗎?”
“可多了。”守目說,“找不到吃的,妖怪就去吃人了,好多人都被妖怪吃了,妖怪也吃妖怪,我記得那天山上的人聚在那個草地上一起握劍,說了些什麼話,就下山去了。”
“我問那個老爺爺,他們什麼時候回來,老爺爺說妖除完了就回來了,他們都沒有回來,山下的妖怪肯定還沒有除乾淨。”
“但是大王你都回來了,老爺爺他們應該也要回來了吧。”貓熊的語氣中透著欣喜,“到時候道觀就會變成以前的樣子了吧。”
“以前這裡是什麼樣子的?”莊行問。
“以前可開心了。”貓熊說,“老爺爺會給我和弟弟發糖吃呢,有時候還有餅吃。”
“說起來,你的弟弟呢?它們去哪兒了?”莊行問。
貓熊一頓,說道:“大王我帶你去看看它們吧,它們一定也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