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蟲小技!”
劉桃子點點頭,“原來如此,這些時日裡,他不斷的增設營寨,被我出兵擊破了許多次,還是樂此不疲。”
“這是好事啊,他楊忠能上奏,主公便不能嗎?”
“咱也給廟堂上奏,楊忠在我們境內設營,派遣了多少民夫,多少軍士,都要稟告清楚。”
“高湛知道楊忠的動向,也就不敢繼續逼迫主公了。”
“哈哈哈,過去也就算了,如今有我在,還能讓這楊忠老匹夫利用主公來做事嗎?”
祖珽跟剛來的時候完全不同了,他穿著很奢華的衣裳,渾身收拾的乾乾淨淨,眼裡閃爍著精光,儼然一副得意的模樣。
劉桃子輕聲說道:“祖公,楊忠名將,不可輕視。”
“主公不必擔心,楊忠是名將不假,奈何,宇文護不信任他,隻要不信任,彆說是名將,便是韓信白起又如何?難逃一死耳!”
祖珽繼續說道:“當下,正是我們備戰的好機會。”
“主公,我們先給廟堂上奏,楊忠每次前來修建,我們都得稟告,一次也不能落下,讓廟堂知道,當下楊忠已經在與您交戰了,高湛這個人雖喜怒無常,可很善於判斷,也算聽得進勸,不會急著來對付主公。”
“我們就能安心備戰,楊忠根本不在意邊塞的得失,他巴不得我們真正出兵。”
“得趁著楊忠大軍沒有全部到達的時候,搶先出兵,最好奪取了北邊與突厥聯絡的幾個重要戍鎮,隻攻打宇文護親信所在的地方,不攻打楊忠的親信.嘿嘿嘿,到時候看楊忠怎麼與他的主公解釋。”
“若是能逼殺楊忠,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主公勿要擔心,且出兵攻破這些營寨,有戰功,何必不拿呢?其餘的事情就交給我,我自當操辦妥當!”
劉桃子留下了些甲士,很快就縱馬離開。
破多羅嚳看著遠去的兄長,悶悶不樂,這次竟沒讓自己跟著一起去,祖珽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邊,看著遠去的劉桃子,笑著說道:“破多羅將軍勿要擔憂,能立軍功的機會還在後頭呢!”
破多羅瞥了祖珽一眼,卻沒有說話。
他壓根看不起這個老漢人。
祖珽或是發現,他開口說道:“破多羅將軍啊,我聽聞你跟隨將軍很久,可如今的地位卻遠不如其餘幾個將軍,姚雄單獨坐鎮北恒,與突厥人交戰,交戰三十餘次,有二十多次獲勝,獲勝的次數越來越多,寇流坐鎮在朔州,護著田子禮在朔州上下治賊,殺的朔州人頭滾滾。”
“張黑足以輔兵進駐恒州,恒州上下太平,無一次動亂。”
“怎麼他們都坐鎮諸州,您卻在這裡駐守一個萬壽鎮呢?”
破多羅大怒,“你敢羞辱我?!”
祖珽趕忙說道:“豈敢,豈敢,我隻是想說,隻懂得衝鋒陷陣,能為將,卻無法坐鎮一方,將軍不妨讀一讀書,無論是兵法,還是治政或史策將軍若是能略微改變一些,隻要改變一點點,我想主公都會對您刮目相看,或許這北朔的防務,便由將軍來負責了。”
破多羅一愣,狐疑的問道:“真的有用?”
“讀了對將軍也無害,將軍何不試試呢?”
“我這裡就有不少的書籍,我可以送你一些!”
破多羅這才尷尬的擠出了些笑容來,“隻怕我讀不懂.他們都是律學室出身,我過去不曾讀過書”
“我看將軍騎射的功夫一流,這讀書還能比騎射更難嗎?”
“好!”
破多羅下定了決心,又向祖珽行了禮,“多謝!我該如何答謝你呢?”
祖珽舔了舔嘴唇,看向了左右,低聲問道:
“此城中可有妓否?”
鄴城。
“哈哈哈~~”
“來,親一個!”
高歸彥懷裡抱著美人,酒氣熏天,臉色通紅,搖搖晃晃。
身邊的親信忍不住說道:“大王,今日您還要去拜見陛下,豈能醉酒?不能再吃了!”
“怕什麼?!陛下自己也好酒,還能管我吃酒不成?”
高歸彥一把推開了那親信,繼續吃酒,美人們也不斷的往他嘴裡灌酒,一個個嬌羞的拍手叫好,哄得高歸彥酩酊大醉。
如此不知吃了多少,美人終於離開了。
高歸彥起身,先撒了尿,又換了套新衣裳,幾個親信扶著他,他的臉依舊是那麼的紅,整個人都很燙,眼神都有些迷離。
“大王,您今日醉酒,不如明日再去”
“不必,今日有要事,必須要見到陛下才成。”
高歸彥呼出一口氣,讓自己清醒一些,方才看向了一旁的親信,“我要的文書,你都準備好了?”
“準備妥當.不過,大王真的要為劉桃子上表嗎?他過去與您不和.”
“你懂個屁!”
高歸彥不悅的罵道:“大齊都糜爛到這種地步了,幾十個人都能殺到晉陽外,這還是計較過去的時候嗎?現在還去鬨騰這些,隻有亡國而已!”
親信不敢再說了。
高歸彥上了車,就這麼醉醺醺的出了府邸。
一群甲士護衛在他的周圍,馬車在道路上飛馳而過,隨著搖晃,高歸彥愈發的難受,幾次都險些吐出來。
好不容易來到了皇宮門口,高歸彥下了車,用布帛擦了臉,這才大步朝著皇宮走去。
剛剛走到了皇宮門口,當即就有甲士擋住了他。
看著麵前攔住道路的甲士們,高歸彥勃然大怒,“我要去拜見陛下,爾等豈敢攔我?!”
甲士沒有理會他,隻是用長矛對準他,高歸彥更加生氣,一伸手,直接握住了對方的武器,將那甲士摔在地上,罵罵咧咧的,很快,就有一個軍官快步走來,遠處的甲士也舉起了強弩。
軍官朝著高歸彥行了禮。
“大王。”
“這幾個蠢物竟敢擋住我!你速速去稟告陛下!”
軍官平靜的看著高歸彥,“大王,陛下有赦令,若沒有召見,外臣不許進宮。”
“外臣??我是外臣??”
“陛下有詔,冊封您為冀州刺史,請您儘快赴任。”
這一刻,冷風吹來,高歸彥的額頭冒出了虛汗,忽然間,他就清醒了,那些酒氣蕩然無存,他就站在這裡,沉默了許久,忽然問道:“這詔令,我怎麼不知道?”
軍官說道:“昨日便下達了,大王在家裡設宴,喝的爛醉,故而不知情吧。”
“大王,按著製度,地方官員是不能逗留在鄴城,更不能進皇宮的。”
“請您現在就出發吧,陛下已經安排了許多官員們去送您離開,還有不少的賞賜。”
高歸彥渾身輕輕哆嗦著,臉色鐵青,他沒有說話,隻是緩緩走回了自己的馬車附近,想要上車,卻一個踉蹌,險些摔落,左右的甲士們趕忙扶著他上了車。
坐在車內,高歸彥的眼神突然變得無比凶狠。
“高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