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桃子坐在上位,臉色坦然,“我讓燕黑靼領了一部人繼續往青光方向,不會耽誤戰事。”
在王琳歸降之後,祖珽便提議拿下光州。
在積累了近一年之後,雖說拿下整個南方還有些不太現實,但如果隻是拿下青和光二州,那還真是綽綽有餘,畢竟本土的邊塞六州已經在劉桃子治下發展了很多年,兵力且不說,官吏儲備還是足夠的,再說此處乃是人口大州,往後從當地也能招募到可信之人來任用。
眾人隨後製定了一個戰略。
劉桃子領著山魈營攻打青,光。
祖珽料定了此二州的刺史都是膽怯之人,隻要劉桃子能給與他們巨大的防守壓力,他們就定然會將大量兵力都派往前線來駐守,青光等州修建了不少堡壘,這都是屬於前朝遺留物,但是相當的好用。
等到此二州的兵力擋在前頭的時候,王琳就可以從光州海岸登陸,直接襲擊大後方,來個擒王之策。
祖珽認為事情不能遲疑,要儘快出兵。
劉桃子便以騎兵從平城一路前往自己治下的青州,而王琳則是趕往幽州。
在進行了休整之後祖珽留在桃子青州來負責後勤運輸等事,而劉桃子則領兵殺向齊青州。
劉桃子剛剛殺向青州,便忽然分兵,改變方向,領著人來到了齊州。
這著實讓自己的部下們一頭霧水。
等到劉桃子派的人到達祖珽這裡,祖珽方才明白情況,火急火燎的追了過來。
劉桃子看著無奈的祖珽,解釋道:“我這一路上,看的都是來自齊州的亡人,大大小小,有數千人,我叫住他們,詢問情況。”
“他們所說的話,讓我實在無法忍耐。”
“主公所說的,我明白,可我們完全可以在拿下光州之後再動手啊.”
“讓這頭畜生多活一天,就會有成千上萬的人遭受苦難。”
“我等不及。”
祖珽搖了搖頭“也罷,隻是主公用這般殘酷的刑法處置了皇帝的弟弟,往後,這齊臣的身份,我們是再也無法用了。”
“怎麼,祖公舍不得?”
“不是,隻是很多事情不會再那麼方便了,這皇弟被主公以這種方式處死,大齊宗室,顏麵掃地,從今往後,河水以南,隻怕是要徹底進入割據狀態,再也不會理會廟堂就怕.”
祖珽皺起眉頭,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他還是覺得自家主公做的有些太急了。
南陽王並非是不能殺,若是主公將此人交給自己,自己有一百種方式讓他死的比現在還慘。
但是真的不該當眾以極刑處死。
這定然會徹底摧毀大齊皇權。
河水以南的官員們本來就在觀望,這皇帝的親哥哥都被當眾剮肉了,那以後誰還在意什麼大齊呢?
這件事傳開之後,河水以南的諸多地區,隻怕就要漸漸脫離大齊政權,成為一個個的小諸侯,不再聽從任何調度,而一旦分散了,那兩邊的敵人可都有了進攻的機會。
祖珽越想越多,最後也隻是長歎了一聲。
“主公,往後若是有這樣的事情,可以讓臣來操辦,便是要親自來辦,也可以先詢問群臣的建議。”
劉桃子回答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本來也就沒有想過以大齊的名義將這些蟲豸們收複,我們在河北所做的事情,也注定了他們不會輕易投降,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有什麼顧慮了。”
“這廝罪大惡極,拿他做個典例,或許能起到些警告的作用。”
祖珽苦笑了起來,“主公覺得那些人能想到這一點?他們隻會覺得主公是在殺宗室來恐嚇眾人,是準備正式登基稱帝了,除此之外,他們不會再去考慮彆的。”
劉桃子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他問道:“燕黑靼可曾給你派去斥候?”
“派了。”
“燕將軍襲擊了青州的幾個城,宣讀要討伐青州,光州二刺史的行台之令。”
“當下此二州都在準備兵馬,要阻擋燕將軍的攻勢。”
劉桃子緩緩站起身來,看向了祖珽,“你既來了,我也該過去了。”
“齊州就交給你了。”
祖珽急忙起身,“主公,我們隻準備了兩個州的吏,齊州這裡唉,臣來想辦法。”
劉桃子這才點點頭,“勞煩祖公了。”
祖珽的臉色也漸漸緩和,再次露出了笑容,“主公隻管去打,隻要不是明日就拿下全天下,臣就能應付過來!”
“好,我儘量。”
“哈哈哈~~~”
劉桃子將祖珽留在當地,自己則是領兵離開。
當騎著黑馬的將軍領著騎士們從街道上經過的時候,道路兩邊迅速出現了許多的百姓,他們也不敢靠的太近,隻是站在原地,朝著這位鏟除了惡鬼的山魈將軍行大禮。
道路的兩旁,皆是拜送的百姓。
劉桃子沒有下馬,隻是板著臉,還是以那副凶殘冷酷的麵目,領兵離開了曆城,前往前線。
高大的城牆之外,聳立著三座戍堡,護衛著城池。
燕黑靼領著騎兵,從這些戍堡之前飛奔而過,一時間,雜亂無章的箭矢就這麼從城內射出來,他們並非是齊射,也算不上有力,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燕黑靼饒了整整一圈,幾個鄔壘都是一樣,不斷的射箭,也不管這箭矢能不能對敵人造成什麼傷害,就像是他們在用這種方式來恐嚇敵人。
告訴敵人,不要靠近我,我這裡有弓弩的!!
燕黑靼再次列好了陣型,盯著遠處的幾個鄔壘,眼裡卻滿是不屑。
他們的行為非但沒能恐嚇到敵人,反而是露了底,燕黑靼一眼就看出了幾個鄔壘的守將根本就不懂得戰事,士卒們都缺乏操練。
燕黑靼皺起了眉頭,一旁的軍官緩緩上前,“燕將軍,這些人毫無戰力,不如在大將軍到來之前便攻下來,獻給大將軍.”
“不必。”
燕黑靼平靜的說道:“大將軍的軍令便是讓我們騷擾前線諸戍壘城池驛舍,並不曾下令讓我們攻城。”
“這點軍功,也沒有必要如此看重,便在此處駐紮,等大將軍到來吧。”
“另外,讓軍匠再多打造幾台走拋車。”
“唯!!”
燕黑靼就在城外駐紮,開始讓麾下匠人打造攻城器械,並沒有急著攻打城池,這對城內之人來說,便是巨大的痛苦與煎熬了。
他們不敢出城,也不敢反擊,眼睜睜的看著為了索要自己的性命而準備著。
儘管燕黑靼並沒有想提前拿下城池獻給大將軍的想法,可架不住城內的士氣低迷,由不得他不同意。
在駐紮的第三日,劉桃子尚且還不曾到來,城池的守軍卻是直接獻城投降了。
主將將自己捆綁起來,哭嚎著來到大營麵前,請求得到寬恕。
燕黑靼對此也頗為無奈,隻好順手接管城池,繼續等到劉桃子。
而到了第五日,劉桃子方才來到了此處。
兩人坐在官署內,燕黑靼講述著各地的情報。
“主公,各地的守將皆無心戀戰,毫無戰意,根本就不需要王公,我們便都能拿下來了。”
“我領兵出現在其境內之後,青州許多城池都出現了逃亡事件,青州人都在往光州跑,我沒有去主動攔截”
“青州刺史似乎也跑了,根本就沒有組織什麼軍隊,各地還是原先的守將,根本就沒有變化。”
燕黑靼覺得,祖珽的戰略還是太過保守了,這些蠢物們比祖珽所預料的還要蠢,他們甚至都沒有能力去組織起一道真正的防線,各地亂成一團,燕黑靼甚至覺得,若是大將軍將騎兵都交給自己,自己能在六天之內殺進光州,抓住光州刺史,這根本就沒有任何難度啊。
劉桃子瞥了眼燕黑靼,認真的說道:“不可輕視。”
“那兩個刺史愚蠢,可青,光二州,向來是豪強林立之地,他們很快就會想辦法進行反擊的。”
“過去此二州的內部有諸多不和,如今看到我們前來,隻怕也會聯手來應對我們。”
“若是能以最少的代價拿下二州,那就沒必要去強攻。”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