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急匆匆的來到門口時,所看到的就是段韶抓著小皇帝,身後跟著一大群將軍們的一幕。
胡太後更加害怕了,看著麵前這一幕,瑟瑟發抖。
段韶則是輕輕朝著太後行了禮。
“太後,今日我與諸將前來,是為一件大事。”
胡太後看了看他身後那些驕橫跋扈的臉,咽了咽口水,“大司馬是為了哪件大事呢?”
“廢立之事。”
“陛下登基之後,所言所行,難以稱人君今日在寢殿,更是意圖刺殺我,我不知有什麼罪行,要被陛下所殺,敢問太後,臣有罪否?”
胡太後急忙搖頭,“大司馬無罪。”
段韶又看向了一旁的高緯,“敢問太後,陛下能繼大統否?!”
胡太後看向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在小兒子出生之後,胡太後和高湛都偏愛自己的小兒子,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胡太後就不喜歡這個長子。
隻是,這些時日裡,長子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差,她在後宮的地位甚至還不如陸令萱。
而為了討好皇帝,也是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胡太後甚至想讓兄長的女兒嫁給皇帝,結果,皇帝卻偏偏寵愛陸令萱為他找來的那個女子,讓胡太後的想法再次落空。
再次盯著麵前這個數次讓自己難堪,強行從自己手裡奪走權力的兒子,胡太後卻發現自己竟然不怎麼在意他的下場。
廢與立,她在意的似乎隻有立。
“不能繼承。”
“但畢竟是先帝子嗣。”
胡太後做出了回答,隨後又補充道:“琅琊王高儼可以。”
段韶點點頭,他並沒有擁立其他人的想法,跟高緯比起來,任何一個宗室都更合適,而他的弟弟琅琊王高儼,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孩子雖然還很小,但是卻很聰明,很喜歡讀書,對待彆人也是很有禮貌,自信且開朗,跟他哥哥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而且同樣是先帝之子,又同樣是太後所生。
段韶當即就請求太後來下達詔令。
胡太後都驚呆了。
過去朝政變動,她也是參與過的,但是,她頭次經曆這種粗暴的政變。
按理來說,不該是由幾個宗室帶頭,先上書太後講述皇帝的惡行,而後等上書足夠,再召皇帝拜見,訓斥他的過錯,然後再下令選出一個賢王,走一個流程嗎?
哪有這樣衝上來就廢掉皇帝,緊接著就再立下一個的??
不過,老鮮卑向來急性子,不太喜歡瞎折騰,辦好了就成。
太後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迅速下達了先後的兩份詔令。
高緯就這麼被廢掉了。
快的連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他那些胡亂封賞的眾人,在這個時候竟沒有一個能站出來的。
段韶看向了遠處,一個相貌跟他極為相似的人快步走了過來。
“孝言,你先將廢帝帶去彆殿,嚴加看守。”
段孝言乃是段韶的親弟弟,聽到兄長的話,他即刻領命,拉著高緯就離開了這裡,身後還跟著一群人。
段韶並非是獨自一人,他的家族還是頗為強大的,有幾個力壯的弟弟,還有很多已經成年的兒子們。
加上跟勳貴們的聯姻關係,段韶在晉陽能說得上話。
而後,段韶就讓太後下詔,讓百官前來皇宮,給他們告知這件大事。
“呃。”
高緯發出一聲悶哼,被丟在地上。
他緩緩抬起頭來大口喘著氣,看向了站在麵前的段孝言。
段孝言跟他兄長完全不同。
雖然相貌相似,但是無論外表還是內在,都截然相反。
段孝言過去是祖珽的好朋友
他長的風流倜儻,便是披著甲胄,也能看出他輕浮的內在,在為人上,他也是地地道道的老國人作風,阿諛奉承,貪汙受賄,斂財占地,一個不落。
他譏諷的看著高緯,揮了揮手,讓甲士們走了出去。
屋內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呢。
他開口問道:“陛下,十日之前,我來求見,您指著我謾罵,說我獻的玉石有瑕疵,還丟在了我的頭上沒想到啊,這麼快就落在了我的手裡。”
高緯緩過氣來,他憤怒的看著段孝言,“爾等都是亂臣賊子!”
“叛逆!”
“奸賊!!”
段孝言樂嗬嗬的聽著他的謾罵,時不時點著頭,“陛下罵的好,罵的很好。”
“當初我就勸說兄長,晉陽大軍都在他的手裡,為什麼不廢掉皇帝,成就大事?可兄長卻不肯,還訓斥我,還好有你來幫助,讓兄長改變了想法。”
“真好啊。”
段孝言緩緩拔出了佩刀。
看到對方拔刀,高緯的臉上方才再次出現了驚恐之色,“你想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想弑君不成?!”
段孝言此刻遲疑了下。
高緯急忙說道:“大司馬隻是讓你看著我!不曾讓你殺了我!若是弑君,大司馬絕對不會饒恕你的!!”
聽到這句話,段孝言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到了高緯的麵前。
高緯嚇得不斷往後躲,他手腳發軟,都用不上力氣,隻能狼狽的爬行,段孝言伸出手來,將他抓住,遲疑了一下,顫抖著將劍插向了高緯的身體。
那利劍還算是鋒利,從背後刺進了高緯的身體,很是流利。
高緯感受到一股劇痛,大叫了起來。
段孝言因懼怕或許是激動,手裡的劍並沒能刺準,壓根就沒傷到要害。
段孝言用膝蓋壓住高緯,再次刺向了他。
小皇帝發出了更大聲的慘叫,哭號起來。
“饒命!!饒命!!”
段孝言先後刺了好幾次,高緯的後背都幾乎被刺爛了,手裡的劍都掉落了兩次。
不知過了多久,高緯那殺豬般的慘叫聲終於虛弱,漸漸消失。
段孝言哆嗦著起身,彈了彈鼻息。
高緯就這麼趴在地上,已經斷了氣,他的周圍滿是血液,猶如河流。
段孝言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門口。
“給我取來新衣裳,水,還有布帛。”
在擦拭了自己和皇帝的身體之後,段孝言將高緯放在了床榻上,自己則快步走了出來。
門口的甲士複雜的盯著段孝言,欲言又止。
段孝言揮了揮手,“他睡著了!這幾日,就勿要叨擾他!讓他安心睡覺!!”
“唯!!!”
濃鬱的血腥味凝聚在門口,散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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