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潛伏在月隱山的怪異之物,我隻能想到銀月。念及此處,我想到了一個荒唐的可能性——難道說之前我和麻早是一直在與披著美少年外皮的銀月待在一起的嗎?
可是,銀月又有什麼動機非得冒著危險來到我的近處?如果她是懷著某種目的接近我的,又為何什麼事情都沒對我們做過?
還是說她已經在暗中做過了什麼事情,隻是我們都沒有覺察到?
無數設想在我的腦海中不斷交織,然後,我向掌櫃和熟客提問:“既然你們知道另外一個在山林裡麵迷路的遊客是誤入了胡家村,也就是說,他到頭來還是安全地回到了山腳下嗎?是被胡家村的村民給送回來了?”
“不,他是被一個白色頭發、穿著白色古裝的男孩給救了下來,好像就是發生在今天上午的事情吧。”熟客說。
掌櫃點頭:“對,我也聽說了。還好人是被救了下來,不然有人遇難的事情再次傳播出去,我們這裡的人氣可就又要受到打擊了。”
“等等……”我立馬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你剛才不是還說那個白色頭發的男孩被發現死在了山林裡麵嗎?怎麼今天上午就把遊客給救了……一周前死掉的那個和今天上午出現的這個不是同一個人嗎?”
多半一周前死掉的是真正的冬車,今天上午出現的是假冒的冬車吧。我明明都對那個冬車說過最近兩天不要接近月隱山一帶了,他卻還是靠近了過來。果然是心思詭譎的怪異之物,無法指望對方會服從我的安排行事。
原本我是這麼想的,可是對麵那兩人的反應令我措手不及。
隻見熟客麵露疑惑之色,而掌櫃則費解地問:“什麼一周前被發現死掉……我什麼時候說過那種話?那個男孩沒有死啊。”
“你剛才不是還給我看了訃告嗎?”
說著,我就拿起了手邊的報紙,同時目光掃了過去。然後便發現,原本貼在報紙版麵角落裡的訃告不知為何消失不見了。
我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是遇到了怪異現象。
剛才還在掌櫃口中死去的冬車,此刻被他說成了是沒有死,而訃告亦是不翼而飛……就像是過去發生的事情不知不覺遭到了篡改,隻有我還保持著原先的記憶。
不,不止是我。麻早也流露出了驚詫的表情,同時渾身緊繃,觀察周圍。她顯然也發現了剛才與現在聽說的內容之間的矛盾。
我也屏息凝神,用自己的感知力掃描周圍,卻是什麼異常痕跡都沒有搜索出來。而掌櫃和熟客則繼續以無法理解的目光看著我。
“那麼……那個遊客呢?”我再次提問,“那個遊客上午不是被白發男孩救回來了嗎?他目前在什麼地方,你們知道嗎?”
“什麼救回來?”掌櫃疑惑地問,“我一開始不是跟你說了,那個遊客被發現死在了山林裡麵嗎?”
他的話語再次與剛才出現了矛盾。我再次低頭看向了報紙,隻見在報紙版麵的角落處再次出現了訃告,這次是個陌生青年的頭像。
而麻早則發動贗造水中月,進一步地影響了掌櫃和熟客的精神。先前隻是讓他們變得願意回答我們的所有問題,而現在麻早則是直接上手操縱。他們頓時變得兩眼無神,宛如提線傀儡。
所幸現在店裡麵沒有其他客人,方便我們做事。我們繼續深入審問這兩個人,同時檢查周圍。基本上可以肯定,怪異現象的源頭並不在他們身上,也不在這家飯店裡麵。他們也不過是怪異現象的受影響者。
如果無法確定怪異現象的源頭在哪裡,那麼反過來說,無論在這座城鎮的哪裡都是有可能的。
甚至從先前話題的規模來看,搞不好整座城鎮,連帶著月隱山都在影響範圍內。說不定我們並不是正巧在這家飯店裡麵收集信息才會遇到這種現象,無論我們在月隱山城的哪裡收集信息,都可能會遇到在與本地人交流的過程中牛頭不對馬嘴的情況。
調查未果,我和麻早隻能離開這家飯店。
此時夜空不知不覺已經烏雲密布,依稀可以聽見悶雷的聲音,似乎再過不久就要有傾盆大雨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