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總比什麼方法都沒有要強得多。”我說,“接下來再說一下遇到銀月時的做法……你隻要一看到銀月,或者是感知到其他大成位階以上的法力波動在接近,就要立刻把自己傳送到薄霧地帶的邊緣,然後全速逃離,並且在逃出去之後還要再次發動空間轉移,躲藏到更加遙遠的地方。
“我會為你爭取到逃跑的時間,強敵也統統由我來解決——沒問題嗎?”
“沒問題。”她很認真地點頭,“我絕對不會不自量力、拖你後腿。”
“那就好。”
我最害怕的就是麻早說什麼都要留下來與我並肩作戰。雖然我知道她不至於會傻乎乎到做出那麼不理智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壞就容易壞在抱著想當然的心態,不做好事先交流。
念及此處,我便意識到了自己還存在著另外一件想當然的事情——麻早好像還不知道銀月長什麼樣子。
而在我提及此事之後,麻早說:“我知道她的外貌特征,隻要看到類似的人物,我會第一時間撤離。”
“以防萬一,還是先讓你知道她的長相比較好。”我說,“我記得陸遊巡在以前追跡人道司的時候給過你一些念寫照片,你還有剩餘的嗎?”
“有的。”
麻早左手一攤,掌上便出現一張空白的念寫照片。
也不知道她此前是將其存放在了哪裡,這種把想要的物品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能力真是太方便了。
我拿過念寫照片,同時集中注意力,用力回憶銀月的容貌。在侵入獨立現實空間的間隔,我也有使用過念寫照片,有過相關經驗。因此這一次也算是輕車熟路,很快就把銀月的容貌打印在了照片上,然後將其遞給了麻早。
麻早低頭仔細看了一眼,似乎是為那美麗到超越人類極限、以至於會勾起恐怖穀效應的異常容貌而皺眉,旋即點頭表示已經記住,把照片收進了口袋裡。
我們接著便開始深入白色薄霧。
路上,看著霧氣重重的山林,麻早似乎想到了其他事情,說:“我過去聽你說,在虛境裡,好像也是一片大霧……”
“是的。不過那裡的霧要更濃,顏色也更深。”我回應,“而且在那裡,我們都分辨不清楚彼此的外貌,因為我們都是像陰影一樣的人。”
“小碗一定非常害怕吧。”她喃喃地說。
我想起來第一次與小碗交流時,小碗沉默寡言、忐忑不安,宛如膽怯的幼獸般的模樣,認同地點了點頭。
“但是現在有了你,或許她也可以安心一些。”麻早說。
“但願如此。”我說,“不過她也有說過,我與她之間其實還不算是真正相識。”
麻早奇怪地問:“為什麼?”
“因為我們還不知道彼此的臉啊。”我說,“隻是在虛境之中……在夢裡交流,就好像在網絡上聊天一樣,看上去好像對於彼此已經知根知底,但如果連彼此的名字和長相都不知道,不覺得終究還是欠缺了些關鍵的什麼嗎?
“上次倒是在最後告訴了她我的名字,可畢竟是沒有真正地見過麵,所以還不算是真正地認識彼此……”
說到最後,我感覺自己的腦海裡麵像是掠過了一道閃電。
等等,我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立刻看到小碗的真容?
關鍵之處倒不是在於我自己可不可以看到,而在於是否可以讓其他人也知道。隻要做到這一點,在現實世界找到與小碗對應的失魂症患者的把握就會急劇上升。
前提是真的存在那麼一個失魂症患者。
“麻早,你應該還記得小碗長什麼樣子吧?”我先是確認。
“當然記得。我過去與她朝夕相處,渡過了漫長的時光。直到在末日時代的最後一刻,我們都一直在一起。”麻早篤定地說。
“那麼……你現在可以把她的長相打印在念寫照片上嗎?”我問。
麻早眼睛一亮,似乎和我想到了一塊兒去。
“可以!”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