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被折磨的很慘。
李卿落見他在這裡,心裡並不怎麼震驚。
她早便猜到了,老國公可能已經落到了肅王手裡,不然沁玉公主不會搞那麼大的陣仗把血蠱蟲拿出來拍賣,更不會把紮伊娜推到人前。
看來,沁玉公主昨日是真的想給肅王下套!
一定是老國公或是裴輕鴻手裡有什麼她必須要得到的東西,不然她也不會冒著整個葡京賭坊的危險做出昨日的事來。
隻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肅王沒有落入她的圈套不說,反倒把紮伊娜和血蠱蟲都得到了手。
李卿落看著眼前的裴輕鴻,心裡也並沒有什麼感覺。
雖然她曾在義莊救過他一命,也在他的思園住過幾日。
甚至她曾以為,他會是個很不錯的遠房表兄。
但自己也在上次被他抓到裴家甚至險些丟命之事上,與他算是徹底分清界限了。
“是你……”
裴輕鴻抬頭睜眼看到了李卿落,一陣苦笑。
“沒曾想……有朝一日,會讓你看見我這幅樣子……裴某……實乃羞愧至極。”
他淡淡垂下眸,眼中儘是破碎的寂滅。
看到這一幕的追雨和冷電二人迅速對了一眼目光。
這是……?
二人冒著斷腦袋的危險也忍不住地看向自家主子。
怕是主子也沒想過,李姑娘和這個裴三,看起來像是有過往之似的樣子吧!!?
果然,他家王爺瞧著一副淡定模樣,但其實已經在咬牙幫子了!
哎喲——
冷電都忍不住酸澀了。
他家王爺,這輩子哪裡吃過這種苦?
段容時“看來,你們二人果真是舊識了?”
肅王說著走到一旁太師椅坐下。
李卿落“殿下忘了?民女的祖母是裴家之女,我與裴三郎君,確實算得上是遠房表親。”
“而且上回,配三郎君將我與潘大姑娘一起綁到裴家地牢,若不是我們僥幸逃脫,隻怕也早已經成了我那大外舅公的血奴了。”
裴三郎迅速抬頭向她看來,瞳孔緊緊一縮“果真是你!”
“我……我並不知道那是……你。”
“罷了,知道又何妨?”
他嘴角牽起濃濃化不開的苦澀“事已至今,確實已經沒什麼好說的。”
“隻是李表妹,你一向仁善,為何要跟著這個暴虐之人為伍?”
段容時挑眉。
指尖微動,已是動了殺意。
然而李卿落站出去一聲低喝“閉嘴!”
“殿下若是暴虐,那你又是什麼?”
“殺人如麻,玩弄人命。”
“王爺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你殺的那些女娘,那些無辜性命甚至十二娘……難道也是該殺之人嗎?”
“十二娘死的時候,你就在跟前眼睜睜地看著吧?”
“你是她的三哥。”
“也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手足,你如何對她的?”
“血親尚且如此,如今你說肅王殿下暴虐!?”
“裴三,這世上千千萬萬的人都可以說,唯獨你這個冷血殘酷之畜生不配!”
肅王嘴角微微勾起。
裴三卻是‘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他臉上眼淚滾滾流下。
“你以為,我想這般活著,做下這些孽事?”
“我何嘗不想,隻是做個裴家三郎!?”
“我——”
他突然氣急攻心的吐了一口血出來,然後閉眼瞬間強行運轉內力,追雨見狀即刻上前,抬手就給裴三郎塞了一顆藥丸。
“想自我了結?彆急啊,裴三公子。”
“該你說的話,還沒說完呢。”
追雨拍了拍手,見裴三再度提力,顯然無法運轉內功了,這才滿意的又退了下去。
李卿落也不想再多言。
段容時見狀,隻是抬手示意了一下,冷電即刻扭頭走進裡麵更黑之處。
不一會兒,冷電就和人將一個滿身臟汙狼藉的老人抬了出來。
此人,正是昏迷中的老國公。
瞧他樣子,倒是沒有受刑。
可他很明顯已經神智不清,形如枯槁,奄奄一息了。
李卿落走上前去,老國公瞬間動了動眼皮,段容時見狀立即起身過去將她一把拉至身後。
然後吩咐冷電“去,都帶上來。”
李卿落很奇怪,怎麼好像她剛剛靠上前那一瞬,老國公好像要醒了?
她忍不住抬頭看向身前的肅王,段容時對她微微頷首。
“你與他有血親關係,而且你是你祖母的嫡親孫女,所以你的血對他來說,或許更加異常的香甜美味。”
李卿落聽見這話,瞬間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香甜,美味?
這是形容人血的嗎?
然而她很快想起南嘉臨死前聽見的那些話,還有洛神醫說過狂血症村子的情況。
狂血症病人,異常喜歡血親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