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銘本想問洗髓境功法和炁種境的元炁修煉之法兩種的,但想了想,暫時不宜太急。
炁士修煉之法,他打算過三日換個身份再來探探。
至於為何是三日,因為那血煞教三日後要來交易。
“”莫繼離聽得此言,竟是愣了下。
“洗髓境功法?”他又確認的問了一句。
他疑惑的是,能夠製作元炁之物的超級高手,怎會詢問洗髓境功法。
難不成因為是炁士,故而沒有武者的修煉之法?
有些牽強,但也能勉強說得通。
楚銘點頭。
“不瞞尊下,”莫繼離麵露難色,“我問天樓自是有洗髓境功法的,隻不過”
“怎麼?”楚銘表麵保持平靜。
“此事怎麼說呢,”莫繼離猶豫了下說道“以尊下身份,應該知曉大溱王朝對通脈境下境、洗髓境功法的把控嚴格程度吧。”
“我問天樓有,不代表能出售。”
果然如此。
略有失望,但楚銘還是有所預料。
問天樓背景強大不假,但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能在皇城腳下屹立,定是跟大溱王朝做了些約定的。
大溱王朝嚴格控製功法,相當於是扼住了天下武者晉升渠道。
王朝的穩固,建立在絕對的力量之上。
力量總會亂人心,而人心難測。
控製武道晉升之路,等同於控製人心。
兩人這般說著,萬主事取來冰盒。
莫繼離和萬主事眼神碰撞,便知問天樓樓主意思。
“尊下,冰盒中盛放的,即是五彩離火鳥的火翎羽。”
萬主事打開冰盒,頓時有熱氣撲麵。
“冰盒乃雪狄國千獄玄冰打造,正好能中和火翎羽的炙熱高溫。”莫繼離在旁說道。
楚銘接過冰盒,盒中冰與火的碰撞,仿若自成一番驚險天地。
火翎羽得手,接下來便可煉製元器盾梭了。
合上冰盒,他拱手作揖,踏步離開。
萬主事和莫繼離送至廳外,隨之注視著黑衣青年背影,直至完全消失。
“樓主隻是讓你做了個標記?”莫繼離眼神閃動。
“嗯。”萬主事點頭。
“大勢將起,問天樓亦會卷入其中。”莫繼離又說道“那人隱匿之法高明,很可能就是元炁玉佩煉製正主,小心些也好。”
“”
楚銘得到火翎羽,離開三元山,沒有直接回雲霧山莊,而是一直朝東奔進。
直到奔出百裡之外,他才在一座無人的山峰之巔停下來。
霧環雲海,立足山峰猶如仙境。
【劍葫靈識】散開,確認山峰中無人。
楚銘拿出冰盒,眉頭微蹙。
問天樓時,通過【劍葫靈識】,他探查到冰盒被做了標記。
沒有回雲霧山莊,亦是因為標記。
心念微動,【劍葫靈識】浸入冰盒,輕鬆找到一滴無色雨珠之物。
隻是,他不確定取出會不會被發現。
揭開冰盒,火翎羽逸散的炙熱逸散。
接著,他輕揮衣袖,有金芒攝出,金芒退去,身前多出熔爐。
爐中,大塊的灰色元炁材料早已等待。
將冰盒置入爐底,倒出火翎羽。
嘩!
刹那間,爐底升起青藍色火焰,爐中溫度極速攀升。
隻是片刻,爐中的灰色元炁材料便出現融化之態。
不等融煉,楚銘拂袖而過,熔爐連同火翎羽被金芒攝回。
心神溝通金片,處於掌中乾坤的火翎羽好似遭受某種壓製一般,炙熱內斂,宛如一根普通的火紅色羽毛。
確認火翎羽後,他又盯著那做了標記的冰盒。
因不知是何標記,楚銘便想到了轉移火翎羽,舍棄冰盒。
四下看去,尋了個山體,轟出山洞,將冰盒放於其中。
這般,他才離開此峰,向著雲霧山莊奔去。
三元山,問天樓中。
“標記不動了。”
“位於三元山東百裡左右。”萬主事來到彆苑,躬身彙報。
白發老嫗坐在石凳上,不時像上了年紀的老者一樣輕捶腰板。
“知道了。”
“”
另一邊。
溱都,八方酒樓。
銀月詭盜諸葛銳正不耐煩的等在此處。
離開吉平布莊,他在酒樓已經等了大半天,卻始終不見少年身影。
越等越是急躁,原本還想著跟楚銘商量著如何確認工部營繕司崔業藏在布莊的金屬盒中是何物,現在他隻想再去一趟布莊,直接把金屬盒給盜走。
可轉念想想,又不能這般做。
他的任務是輔助楚銘查案,而非自己查案。
尋不到楚銘,就算那金屬盒中藏有崔業罪證,他也不算完成任務。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得趕緊找到楚銘。
可是溱都之大,他上哪找人去?
諸葛銳又開始後悔,不該如此激進,那少年手無縛雞之力,若是出事,這次任務注定失敗。
“山珍海味的酒樓,霓裳蝶舞的勾欄”
回想臨彆前的種種,他雙目驀然凝光。
接著,他腦海中又蹦出種種信息。
楚銘,西榮郡百原縣一商賈庶子,喜好遊記、勾欄聽曲,不務正業
銀月詭盜諸葛銳早就對楚銘做過調查。
“不會真去勾欄聽曲了吧?”他眉頭緊蹙。
“”
雲霧山莊。
楚銘剛回,江展和孟振便迎了出來。
“楚師兄,沒事吧?”
兩人昨日在項府臨街的茶樓觀察了一天,毫無收獲,今日又等了大半天不見楚銘,還以為楚銘出事了。
“沒事。”楚銘說道。
“項統帥那邊?”孟振跟著問道。
“見到師尊了。”楚銘踏著步伐,兩人緊跟左右,“師尊暫時沒大事,江統領,孟萬夫長,你們放心吧。”
“師父沒說什麼?”江展追問。
“嗯,說了些。”楚銘做出疲憊模樣。
“說什麼了?”江展繼續追問。
孟振見楚銘模樣,打斷江展,沉聲說道“江統領,楚親侍連續奔波一天一夜,肯定累了,要不先讓楚親侍休息休息。”
江展這才看到楚銘臉上疲憊,“對對,楚師兄,你先去休息。”
“好。”
楚銘拱手,回到自己屋中。
盤膝調息半個時辰左右,待狀態恢複差不多,他便隱匿身形,離開屋子,直奔後山。
後山之上。
一鼎熔爐,一人盤坐。
五彩離火鳥的火翎羽在爐底散發炙熱,爐中溫度快速攀升,大塊的灰色元炁材料如冰塊般點點融化。
楚銘神色嚴正,元識沉入熔爐,包裹融化的元炁材料。
萃取提煉銘刻元紋
高階材料的煉製,每一步都極為消耗心神。
而楚銘要煉製的,是擁有分合之能的盾梭,煉製難度比之常態元器困難數倍,數十倍不止。
結合紅焱族煉器之法,推演,領悟,他如今的【煉器】技藝,已然達到大成。
若非如此,哪怕能融煉四階元器材料,他也沒有多大把握煉製成盾梭。
按照他的設計構思,盾梭由九塊小型盾片和一塊核心組成,每塊盾片中都需要銘刻元紋。
分之,元紋自成體係,盾片如元器。
合之,九塊盾片中的元紋需要與核心中的元紋連通,宛如一體。
煉製盾梭的難度便在於,如何讓元紋能自由分合。
不僅如此,他打算將金劍和黑刃重新祭煉,讓兩柄元炁與盾片一樣,成為盾梭的一部分。
這種煉製之法,不僅考驗煉器能力,亦是需要龐大的元紋領悟和對元識得精妙操控。
時間流逝,從天明到天黑,又從黑夜到破曉。
爐中的元炁材料經過百次提煉、銘刻,其內部元紋已已然達到一個非常誇張的地步。
楚銘看了眼微微泛紅的天極,停下煉製,同時引導識海群書湖泊元炁進入炁府。
元紋銘刻需精妙的元識操控之力,亦需要龐大的元炁。
沒有群書湖泊源源不斷產出元炁,他感覺這次煉製又要失敗。
短暫調息,炁府元炁恢複,楚銘便重新投入煉製當中。
爐中,一塊梭形盾牌懸浮,表麵布滿元紋。
第一步,即是煉製出盾梭合起之態。
接下來,便需要將盾梭分為九大盾片,一塊核心。
元識包裹盾梭,梭身光芒綻放,滿是裂紋。
裂紋之間,卻又有絲絲縷縷的元炁環繞,如同藕斷絲連。
楚銘眸光凝聚,似乎遇到阻礙。
更多元識包裹而去,斬斷纏連的元炁。
嘩!
灰芒爆發,熔爐震動。
咻咻咻!
先有九塊六邊盾片飛出熔爐,再有一塊灰色棱晶之物飛出。
灰色棱晶懸浮身前,九塊六邊盾片則環繞周身。
感受著灰色棱晶還未散去的炙熱,楚銘臉上浮現笑容。
心念微動,灰色棱晶突然加速,直奔楚銘胸膛。
在近身的瞬間,棱晶竟是自動變成薄紙模樣,緊貼在其前胸。
隨後,九塊盾片依次飛向楚銘,或是貼在後背,或是包裹腿部和雙腳。
倏然間,分開的盾梭好似件衣袍,穿在楚銘身上。
遠方有紅日初升,擠破雲霧。
楚銘雙腳下耷,身體緩緩懸浮。
幾寸十幾寸幾十寸半米一米幾米
高度增加,好似淩空而立。
三十米後,楚銘俯視腳下,心跳微微加速。
浮空,不算什麼。
他真正要的,是淩空禦行。
元識操控盾梭,其身軀不再升高,而是開始平移。
從步行之速,到小跑速度,一點點加速,大跑,衝刺快到超出他全力奔進的速度。
淩空禦行,成了!
下方。
江展和孟振正在莊前的空地上對練。
忽的,二人齊齊抬頭看向天空。
“那是?”
“楚親侍?!”
“淩空飛行?!”
兩人先是愣了下,緊接著就變為震驚,再由震驚變為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