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似流光劃破蒼穹,兩人便看不見天空人影,追出去百米,亦沒能尋到那道流光。
“是楚親侍嗎?”孟振這般問道。
“是吧”江展也不確定了。
二人對視一眼,兀的轉身跑向楚銘住處。
咚咚咚
“楚師兄?”
江展立於門口,急促敲門。
“楚親侍?”
“”
半響,沒有回應,二人再次對視,推門而入。
屋內空蕩,不見楚銘。
後山。
楚銘緩緩落地,麵帶喜色。
他右手虛空輕點,九塊盾片與盾梭核心飛離身體,在前方凝聚出一麵盾梭。
盾梭呈梭形,灰色,像是一麵橢圓形盾牌,表麵元炁波動,元紋銘繁,邊緣鋒利如刃,中心嵌有一黑一金二色,那是元炁黑刃和金劍。
這是盾梭攻防之態,可當防禦之盾,亦可當成武器。
兩種形態,飛行之態尤為耗費元炁,提速至超出自身全力衝擊速度的三成左右,已需識海群書湖泊元炁支撐,再快,炁府便會被抽空。
攻防之態相對好很多,跟操作多柄黑刃和金劍差不多。
楚銘原地盤坐片刻,待至元炁恢複一二,這才出了後山回屋。
屋前。
“楚師兄!”
“楚親侍!”
在山莊內尋了一圈的江展和孟振二人終是尋到了正主。
“剛剛,”江展指著天空,“是楚師兄?”
二人堵在楚銘身前,大有不說清楚不讓路的架勢。
楚銘望著二人,隻得輕笑點頭,隨後就在二人驚滯的目光下走入屋子。
煉器一夜,心神消耗頗大,他真的需要休息休息。
屋內。
楚銘結跏趺坐,取出丹藥,雙目微合。
識海功法湖泊湖水翻騰,氣血之力在經脈中不斷凝聚。
至某一刻。
功法湖泊中央,第六口旋渦凝聚成型,奇經八脈第六脈貫通。
體內力量磅礴如大江奔騰,楚銘費了些時間熟悉掌控。
在他準備推演功法之際,風靈族族葉傳來消息。
心神溝通族葉,閱覽其中內容。
風靈族這段時間持續收編賊匪,已經把人數擴充到了兩萬人之數。
兩萬人,也是風靈族能夠控製的極限了。
這些賊匪分控於五個地點,由風智等通脈境長老暗中控製。
但由於地域橫跨西榮郡、平中郡、赤安郡三大郡,而風靈族通脈境長老人數就那麼幾人,這才導致招匪達到極限。
風靈族族老傳信,是詢問楚銘接下來該怎麼做。
怎麼做?
楚銘思索片刻,給風靈族做出暫時不用再擴張的部署。
僅靠一個風靈族,能控製兩萬賊匪,已經超出他預料。
接下來要做的,是大篩選,篩選出值得培養的人,組建真正的如虎甲軍那般的軍伍。
交代風靈族事情,楚銘繼續盤膝修煉。
溱都,一處府宅。
河運總司唐旋坐在案桌前批閱著什麼。
忽的,燭火晃動。
屋門半掩,有寒風從外吹入。
唐旋抬起頭,本該鬆弛的眉頭肉眼可見的凝皺在一起。
“唐大人好像不是很像看到本血侍啊。”有聲音在燭火照不到的地方響起。
“裴血侍。”唐旋朝著陰暗處拱手。
“嗬嗬,我以為唐大人已經不記得本血侍了。”
暗處,頭戴血色麵具的裴延走出。
“裴血侍有話請直說。”
燭火穩定,唐旋的麵色也凝固在難看之色上。
“也沒什麼大事,本血侍就是來看看唐大人,順便給唐大人傳達幾句話。”裴延坐到旁邊椅子上。
“教主之意?”唐旋放下筆墨,盯著裴延看去。
“是,也不是。”裴延笑著說道“百裡行華百策使死了,你應該知道吧?”
唐旋聞言,卻不做回答。
百裡行華設計陷害他,死了才好。
“百策使使彥少主最為重視之人,你應該也知道吧?”裴延繼續說著。
“裴血侍要說什麼?”唐旋語氣不善。
“百策使的死,有蹊蹺,彥少主希望唐大人查查,當然,這也是教主的意思。”
裴延說完,那雙血色眸子透過麵具,意味難明的盯著唐旋看去。
“”
屋內陷入寂靜。
片刻。
“即是教主之意,我自會去查,有勞裴血侍。”
“嗬嗬,楚銘之事,就算本血侍不說,以唐大人的覺悟,估計也早就有所行動了,對吧?”
裴延似乎對唐旋這兩日的舉動了如指掌。
“”唐旋沉默。
“唐大人是不是在想,那個庶子身邊有武仙聯盟高手保護,不好直接動手?”裴延又說道。
“本血侍倒是有一計,不知唐大人願不願意聽。”
“裴血侍請說。”唐旋心中微動。
“說來也簡單,隻需要唐大人做些舍棄即可。”
“那個庶子正在調查工部營繕司崔業貪腐之事吧?唐大人不妨放出些證據,引那庶子與武仙聯盟高手主動上鉤。”
“以崔業為誘餌?”唐旋眉頭緊鎖。
“對了,我要提醒一下唐大人,那庶子背後確實有通脈境下境高手保護,唐大人若隻是讓一個校尉前去,怕是會失敗。”
通脈境下境高手保護?!
唐旋心中一咯噔。
這等高手,在溱都城都是身份顯赫之人,一個從小縣城出來的庶子怎會有這等高手保護?
“以唐大人能耐,請動一兩位通脈境下境,不成問題吧?”
“本血侍聽說,紫霄門數位長老與唐大人關係頗為親近吧?”
唐旋聞言,臉色頓時陰沉。
紫霄門乃溱都頗有名望的武道大宗,宗內有三位通脈境下境長老,且跟他關係不錯。
但此事,極少有人知曉。
“多謝裴血侍提醒。”
“”
裴延輕笑幾聲,身形隱入黑暗,從府中消失。
唐旋目光陰厲,死死盯著案桌上的紙頁,怒火在其胸膛燃燒。
他怒的不是楚銘,而是血煞教到現在才確認楚銘背後強者。
“通脈境下境下境!”他暗暗握拳,“那庶子背後竟有下境強者保護!”
“”
翌日,八方酒樓。
諸葛銳坐在靠窗位置,又怒又急。
昨日,他找遍溱都內外城的酒樓,勾欄,青坊等場所都未能找到楚銘。
十日期限,已過其三,吉平布莊那個金屬盒還沒搞清楚是否是證據,他很難不急。
“到底跑哪去了?!”他近乎咬著牙低聲念叨著。
就在這時,有幾人坐到旁邊桌子,點上酒菜就開始閒聊起來。
“吉平莊昨夜發生件大命案,死了十多人,監國府派人過去調查了。”
“吉平莊?哪個吉平莊?”
“除了吉平布莊,還有哪個?”
“死的都有誰?”
“莊主之子和十名染布的下人,聽說是在間大染坊裡死的。”
“”
隔壁桌。
本就怒急的諸葛銳聽得此話,頓時就坐不住了。
吉平布莊出現命案,監國府定會徹查布莊。
若是讓監國府查到那個金屬盒子,而那盒子恰好就是罪證
不能讓監國府捷足先登!
退一步說,就算監國府找不到,那崔業因此受驚,轉移金屬盒子,另藏他處,甚至是毀了,那就後悔莫及了。
諸葛銳也顧不得再等楚銘,急急取出銀子,就要趕去吉平布莊。
剛出酒樓,迎麵碰上一長衫少年。
“楚大人!”
諸葛銳見得少年,頓感有血氣直衝頭頂。
“快隨我走!”
尋人一天一夜,他心裡早已憋著一肚子火。
但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吉平布莊的金屬盒子才是關鍵。
“去哪?”楚銘微微側身,躲開諸葛銳抓來的大手。
諸葛銳愣了下,沒意識到眼前的白衣青年是如何能避開他一抓的。
興許是巧合。
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多想。
“去吉平布莊!”他急急解釋。
“為何?”
相比諸葛銳的火急火燎,楚銘則不緊不慢。
可越是如此,諸葛銳越是著急。
“路上說。”他再次抓向楚銘。
這一次楚銘沒有躲,任憑諸葛銳帶著跑起來。
可還沒跑幾步,諸葛銳就感覺到手臂傳來的拖重感。
轉身一看,白衣少年正喘著氣。
諸葛銳神色微變,這才想起來,少年不過是個書生,哪能跟上他步伐。
“楚大人,吉平布莊有崔業貪腐證據,那裡昨夜發生命案,監國府派人調查,崔業恐會銷毀罪證”
諸葛銳壓低聲音,長話短說,急的不行。
“諸葛護衛先去?”楚銘假意擦了擦額頭。
“”諸葛銳頓了下,隨之說道“楚大人自己小心。”
言落,他便不顧楚銘,腳步加快,直奔城門方向。
楚銘望著離去的諸葛銳,走到街道邊上,一邊整理有些淩亂的衣衫,一邊喘著粗氣。
八方酒樓二樓窗口,先前閒聊的三人不再閒聊,先是看向遠方身影,接著又盯著近處街道看去,直到白衣少年動了起來,三人才離開。
楚銘步履穩健,朝著城門方向走去,走出兩條街後,他停在街邊歇腳。
街邊向裡,有個無人巷子。
【劍葫靈識】探查,八方酒樓那三人已然離開。
他轉身進入巷子,陰影籠罩下,白衣少年變黑衣青年。
楚銘原本是想到八方酒樓尋諸葛銳進皇城,把案卷之事了結,看看能否接觸到更多《山海大荒通經》。
不料,在八方樓下,他便通過【劍葫靈識】探查到三人對話。
三人看似閒聊,實則眼神閃爍,微動作頗多。
很明顯,三人不對勁。
如此,才有了先去八方樓下一幕。
支開諸葛銳,楚銘則跟蹤著三人。
三人完成任務,七繞八繞,去到一處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