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身顯赫,自是不缺金銀財寶,那自己身上能讓齊晨、裴依看中的隻有一個。
“齊師兄,裴師姐,我曾在西榮郡研究古甲文,總結了套古甲文體係,要不”
“好,好,小師弟,快給我們。”
沒等楚銘說完,裴依就迫不及待催促,齊晨亦是眼神灼熱。
果然如此。
楚銘笑著取來筆墨紙,坐到案桌前書寫。
齊晨和裴依則在旁偷偷交流眼神,嘴角有著奸計得逞的笑容。
兩人又是拿陸錫嚇楚銘,又是擺出自己老爹,為的就是得到楚銘知曉的那一套古甲文。
他們先前可是看的真切,唐師都要用詞集去比對才能確認楚銘的詞組是否正確。
那古甲文的詞集他們看過,說是詞集,其實就是一堆邊旁部首,加上各種猜測,根本不是真正的詞集解釋,也就他們唐師看得懂。
這說明什麼,說明眼前的白衣小師弟知曉連唐師都不認識的古甲文。
古甲文晦澀繁雜不假,可本身是一種文字,以他們的聰明才智,隻要知道什麼字對應什麼意思,便能很容易掌控這種文字。
掌握之後,他們下次再碰上那陸錫,就能
兩人還是站在楚銘左右,期待著再遇那陸錫比試。
約莫一刻鐘,案桌上多出三頁古甲文,詞義對照,還有不少規律總結。
“我看看。”裴依和齊晨急急俯身去看。
楚銘會心一笑,白袖晃過,擋住兩人目光。
“齊師兄,裴師姐,師弟對古甲文頗感興趣,不知苑中是否有古甲文著錄的古籍、古文獻?”
三頁古甲文,隻是很少很少的部分,但用來糊弄齊晨和裴依應是夠了。
“有。”齊晨急忙出聲。
“在哪?”楚銘問道。
“唐師那。”
“”
“唐師的古甲文殘卷很複雜,看的讓人頭疼。”裴依眼神波動,看出了楚銘想要用三頁心得換古籍查閱的意思,“小師弟真想看?”
“不知裴師姐能否幫我”楚銘微微移開白袖。
“自是可以。”裴依下頜抬起,“但我得先看看你寫的東西。”
“好。”楚銘抽出第一頁紙給二人查看。
兩人見得紙上內容,頓時四眼放光。
紙上有著那本詞集上都沒有的古甲文,且著有詳細解釋。
其中不少字,他們還在唐師那的古甲文殘卷上見過,之前不明其意,現在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再讓師姐看看第二張。”裴依有些興奮。
楚銘假裝猶豫了下,把第二張也給了出去。
兩人看完,心中已然重拾信心,比下陸錫的溢出信心。
“再看看第三張。”裴依望向那白袖遮擋的最後一頁。
“裴師姐,”楚銘隨意的抓起紙頁,似有把紙頁揪成團的動作,“不知唐師那的古甲文殘卷?”
“齊師兄,去找唐師要。”
“我?”
“那我自己去。”裴依好像能拿捏齊晨,“下次回去,我就告訴禮部尚書大人,齊師兄之前”
“我去!”
齊晨急忙打斷,有些不願的朝著門口走去。
沒過多久,就見齊晨垂著頭回來。
“殘卷呢?”裴依問道。
“唐師沒給。”
“你怎麼說的?”
“我就說要楚師弟想看殘卷。”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是要拌起嘴來。
正當楚銘想著其他法子時,【劍葫靈識】探查到文林苑之外,有身穿甲胄之人到來。
來人,為西宮景冉殿殿前將軍陶隆,楚銘見過幾次。
“楚漕運司。”陶隆走到堂苑門口。
“將軍。”楚銘拱手。
“七殿下有請。”
“好。”
楚銘猶豫了一下,踏出堂苑。
“等等。”
未走幾步,身後傳來蒼老聲音。
唐白手裡拿著什麼,遞向楚銘“齊晨說,你想看看殘卷。”
楚銘心折身回去,拱手作揖之後才接過那殘卷,剛剛【劍葫靈識】也探查到唐白拿著殘卷過來了。
“陶將軍,我能否與楚銘單獨說幾句話?”
陶隆點頭。
唐白便領著楚銘來到後堂。
“此卷為《山海大荒通經·海經》殘卷,應是與你在西榮郡研究的《山海大荒通經·山經》同出一源。”
“先前左丞相說的加快海經研究進度,即是此卷。”
“你在古甲文上的天賦很高,聖上和太子殿下似乎對此卷頗為期待,若是能研究出什麼,你之功勞,不會少。”
“你為一品寒門寒士,一品寒門是什麼,你應該清楚,太子殿下估計不願你與我這個老東西接觸太多。”
唐白說到這裡,沉默了一下。
“得空,回文林苑與我說說海經的研究進度。”
他是想留下楚銘,如對待齊晨、裴依一般當成弟子教授東西。
可仔細想了想,太子讓楚銘來文林苑,沒那麼簡單。
隨後見到七皇子殿前將軍陶隆來尋人,他便確認了這點。
楚銘拱手作揖。
拋開唐家唐旋和紅纓之事,唐白確實有大家風範。
“去吧。”
楚銘回到前堂,隨陶隆離開文林苑。
皇城,東宮,宣仁殿,後殿。
太子坐在案桌前,低頭翻看案卷。
燈火暗處,似有人影晃動。
“殿下。”暗衛子越歸來。
“說說吧。”
“唐大人並未為難楚銘,反倒對楚銘頗為欣賞。”
“左丞相得到消息,果真趕往了文林苑,並增設考驗。”
“楚銘才識過人,連續通過唐白和左丞相的考驗,進入文林苑。”
子越把文林苑的事情詳細彙報了一遍。
“唐白大師身居文林苑這麼多年,看來確實不想再摻和唐家事了。”
太子放下案卷,抬起眸子,燭光在其深邃雙眸中晃動。
“倒是那左淵,竟親自前往文林苑設題,有些出乎意料。”
“殿下,屬下探得,工部營繕司崔業的那個金屬盒中藏著的,不僅有唐家唐旋證據,還有中書令陸仕中的。”
“哦?你是說,楚銘握用陸仕中的罪證,陸仕中又是左淵的人,那老狐狸怕了。”
暗衛子越不語。
“嗬嗬,倒是有意外之喜。”太子臉上露出不可臆測的笑容。
“殿下,是否要屬下把證據取來?”
“不急,”太子垂下眼瞼,“證據先放在楚銘手裡,此子身上也藏著秘密,不宜打草驚蛇。”
“是。”
“對了,老二那邊怎麼樣?”太子又問道。
“二殿下還是如以前一樣,不是與三殿下、四殿下下棋,便是郊外射獵。”
“隻是昨日,聖上召見了二殿下。”
“可知為何事?”
“屬下探得一點。”
“說。”
“跟東征軍和南司空軍有關。”
“父皇要對蕭羽、司空痕動手了?”
“還不確定。”
“嗬嗬,那就再探,老二整日裝作無所事事,暗地卻是跟神詭監冥彧走的極近!”
太子雙目陰沉“當年之事,查的如何了?”
“殿下,有證據證明是神詭監冥彧所為。”
“繼續查!我要確鑿證據!”
“是。”
“”
皇城,西宮,景冉殿,冉景園。
當值冬初之際,本不該有豔麗花草,可冉景園中還是長有多重顏色的花朵。
園中有個長亭,七皇子坐於亭下。
不多時,兩道身影從外麵走來。
“殿下。”陶隆和楚銘行禮。
“嗯,有勞陶將軍了。”
七皇子揮揮手,示意陶隆退下,隨之目光灼灼的盯著楚銘。
“聽說,你不僅通過了唐白大師的考驗,還順便過了左淵左丞相的考驗?”
“中書令陸仕中之子,有著溱都才朗美稱的陸錫都被你比下去了。”
“七殿下恩澤。”楚銘拱手作揖。
“嗯,本殿下沒看錯你,”七皇子擺擺手,有宮女端來椅子,“坐吧。”
“文林苑是個不錯的地方,但不適合你。”七皇子繼續說道“大哥讓你去文林苑,是想考驗你在古甲文上的造詣。”
楚銘默默聽著。
“唐白大師應該給了你《山海大荒通經·海經》的殘卷了吧?”
“殿下。”楚銘拿出殘卷。
七皇子沒去看,而是也拿出了一卷,道“《山海大荒通經·海經》與你在西榮郡時研究過的山經同出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