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煙囪的瞭望台上,瞭望手指著海麵大喊:“魚雷航跡!”
王義也不看魚雷,直接往艦橋走去。
水手們麵麵相覷:“艦長不擔心魚雷嗎?”
“他剛剛拚死攻擊敵機隊形邊緣的飛機,說不定是算準了隻有那架投放的魚雷有可能命中我們!”
更多的水手喊:“發現魚雷!”
除了防空炮的炮手,所有水手都看著海麵——
一枚魚雷從艦艉很遠的地方掠過,看起來完全沒有威脅。
一枚魚雷幾乎擦著艦艉,但依然沒有命中。
剩下的魚雷連奧班農的邊都沒沾。
“我們躲過了魚雷!”有水手高喊。
甲板上所有沒有要緊事的水手都歡呼起來。
王義回到艦橋的時候,夏普少校的聲音正從擴音器中傳出:“尼布萊克、貝利遭到敵機攻擊,大部分敵機進入魚雷發射位置。”
“什麼?”王義趕忙又鑽出艦橋,在翼橋上舉起望遠鏡觀察尼布萊克。
更遠處的貝利號被尼布萊克擋住,看不太清楚。
肉眼視角這個距離太難看見海裡的魚雷航跡了,但王義靈機一動,切換成戰艦視角,果然發現尼布萊克發現的魚雷,全部被標記出來。
王義看著尼布萊克一邊噴吐火舌,一邊穿過魚雷群。
攻擊奧班農的敵機承受著生存壓力,就算這樣他們的魚雷也一發擦過,一發本來要命中。
而攻擊尼布萊克的敵軍機群肉眼可見的壓力小了很多。
五架敵機完成了投彈,航空魚雷撒著歡兒衝向尼布萊克。
按理說這些魚雷被標記了,說明尼布萊克已經看到它們。
王義看見尼布萊克維持原來的轉舵方向,試圖繞出一個完美的圓弧。
魚雷群接近尼布萊克!
氣定神閒投雷的扶桑飛行員技術精良,儘管魚雷攻擊進場的位置不是最佳位置,也足以把軍艦逼入絕境。
王義打開無線電,大喊:“尼布萊克,正舵!現在正舵!”
尼布萊克號並沒有馬上遵循艦隊代理司令的命令,慢了足足一秒才回應:“明白,正舵。”
十幾秒鐘後,王義才看見尼布萊克改出了轉彎航線,預測航線開始變直。
一排魚雷從她兩舷掠過,衝向驅逐艦後方的大海。
但下一刻,王義看見貝利號的方向騰起巨大的水柱。
瞭望手忠實的履行了職責:“貝利號中雷!”
王義:“他媽的!”
他抬頭追蹤正在遠去的敵機群,憤憤不平的大聲問:“槍炮長!我們還有多少主炮炮彈?”
王義的意思是,剩下炮彈多的話,就再給遠去的敵機來一到兩波齊射。
電話傳令兵複誦槍炮長的話:“在車布港裝的100枚都打完了!剩下的都是上次海戰剩下的炮彈!敵機已經進入撤離航線,距離太遠了,我建議停止射擊,保留彈藥備用。”
王義也不猶豫:“停止射擊!”
主炮射擊聲驟停,王義回到艦橋,打開無線電:“奧班農呼叫貝利號,奧班農呼叫貝利號。你還好嗎?”
“這裡是貝利,不太好。魚雷炸斷了我們的艦首,我命令關閉了水密艙,但是航行阻力倍增,我們的航速快要掉到18節了。”
這說話的應該就是貝利號的艦長了。
王義:“你馬上脫離編隊,返回車布港,還不遠。現在天色馬上暗下來了,應該能安全抵達。”
貝利號的艦長聽起來很沮喪,甚至連通訊裡的靜電噪音都變多了:“明白,祝你們好運,各位。”
王義:“其他艦隊,向我集結,列出單縱陣,我們繼續向興樓港撤退。”
說完他關上無線電,走出艦橋,回頭對主炮射擊指揮儀旁邊的瞭望手喊:“瞭望手,看看有沒有還活著的鬼子飛行員,也許能審問出一些情報。”
“正在觀察,艦長!但是不要抱希望。”
王義點點頭,再扭頭看向正在落向海麵的殘陽。
夜幕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