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啞巴給我帶路,效率大幅提升。我們穿越茂密的森林,終於來到那座差點對我行刑的高台。
高台已化作一片廢墟,到處都是血無涯留下的痕跡。地牢也已完全被毀,我在廢墟中找到入口鑽了進去。地牢裡的犯人全都死了,可找了許久,都沒發現周大膽的屍體。
不僅沒有周大膽,連張仙人與瞎子的屍體也不見蹤影。
我滿心疑惑,為何其他人都被殺,唯獨他們幾個失蹤?
我既悲傷又欣喜,悲傷的是他們失蹤,欣喜的是沒發現屍體。找不到屍體,就意味著他們或許還活著。
在周大膽待過的地牢,我發現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江湖再見”。看來他還活著,我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可問題接踵而至,他們去了哪兒?是趁亂逃脫,還是被趙長老換了關押地點?趙長老若換地方關押他們,為何不抓彆人,卻殺了其他所有人?
我絞儘腦汁也想不明白。此時月朗星稀,我瞧見光線射進的入口處有人影閃過,大聲喝問:“誰?”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嘿嘿一笑道:“是我,我在這兒等你好久了。”來人正是我的老朋友張仙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和小啞巴急忙跑出地牢,隻見張仙人衣衫襤褸地站在月光下,笑容滿麵地看著我們。我有一肚子問題要問,趕忙拉住他,追問周大膽的去向。
張仙人笑著說:“你還不知道吧,周大膽可交上好運了,我都羨慕他。他被血無涯看中,收為關門弟子,據說還要傳他衣缽呢。”
看他一臉笑意,我一時迷糊,不知真假。與血無涯這種人在一起,無異於與虎謀皮,太危險了。
況且周大膽隻是個普通人,不懂任何術法,怎麼會被血無涯這樣的人物看上?
張仙人知道我不信,便講述了血無涯闖進地洞的經過。血無涯無意中發現周大膽,盯著他足足看了半個小時,隨後放聲大笑:“我血無涯,終於有真正的傳人了,我有後了。”說完就帶著周大膽離開了地洞,還下令殺掉其他人。張仙人憑借機靈僥幸逃脫,還順便救出了瞎子。
他料定我會回來救他,所以在此等候。我們離開此處,在附近山林裡,果然找到了瞎子。
血無涯來去匆匆,想必已離開玄門禁地,我們想找他也沒機會了。我隻能在心裡祈禱周大膽能平安無事,有個好前程。
找到張仙人他們,此行任務達成,我現在唯一要找的人隻有芽兒。她肯定還在趙長老手裡。
可如今禁地一片混亂,趙長老去了哪兒,無人知曉。
我突然想到小啞巴,心中一動,便向她描述芽兒的體貌特征。小啞巴想了想,飛快地寫了一堆字。我仔細一看,上麵寫著芽兒是血月掌教的貼身婢女,我還得知一個驚人消息,芽兒竟是趙長老的小女兒。
我呆立當場,心情久久難以平靜。小啞巴眨著大眼睛,愣愣地望著我,張仙人也十分震驚。
怪不得其他犯人都關在地牢,唯獨芽兒不見蹤影,原來她是趙長老的女兒。可既然如此,她又是血月掌教的侍女,為何還三番五次幫我?
芽兒在我心中成了一個謎團,她清秀的麵容不再單純動人,我滿心都是疑問:芽兒,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芽兒在她爹趙長老手裡,想必很安全。我苦笑著,自己一次次想救芽兒,沒想到她竟在父親身邊,而我不過是個外人。
芽兒清秀的麵容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不斷問自己,她為何這麼做?為何幫我?為何在我身上施那種離奇的刺紋術?
山穀寂靜,森林幽深,月光皎潔,這複雜的世界就像我解不開的夢。我們在森林裡找了一圈,沒再發現任何玄門弟子,想必他們已撤離,去了彆處。
在山穀中也沒找到碧蘿,她在生氣,也不知去了哪裡。
不過以她的聰慧機靈、江湖經驗和一身本領,我倒不擔心她會出事。
離開玄門禁地前,我想了很多,終於明白,這麼多門派聯手攻打玄門禁地,想必是為了得到掌教血月手裡的《玄天寶錄》。
以血無涯如今的地位,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他能帶這麼多人來,想必有確鑿證據。可血月去了哪兒,《玄天寶錄》又是怎麼回事?我滿心疑惑。
從他們不再關注我來看,《玄天寶錄》肯定是比噬魂印更重要的寶物。
我們準備撤離山穀時,山穀燃起大火,玄門禁地的所有建築在大火中化為廢墟。
不知放火的是趙長老,還是血無涯他們,這數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我還是感到惋惜。
要是我爸林逸塵在世,看到這景象,又會作何感想?
我們離開玄門禁地,玄門村的廢墟也被大火燒成焦土,比我們出來時更顯淒慘。
雖說我對玄門禁地和玄門村隻有恨,沒有絲毫其他感情,可還是唏噓不已。想起初來玄門村時村裡熱鬨繁華的景象,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們找了個小鎮,幫瞎子梳洗乾淨,讓他飽餐一頓,然後送他回村。
瞎子是個聰明人,又有江湖閱曆,玄門禁地發生的事,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所以我們很放心。
我唯一遺憾的是,沒能再見到碧蘿,她去了哪裡,我一無所知。
但我心裡清楚,我真的很渴望再見到她。
我真的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