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判斷失誤的時候,更彆說猴子了,我打算先出去再說,說不定他們藏在彆的屋子裡。
我下到一樓,感覺到屋子裡陰氣很重,像是大熱天開了空調,背後涼颼颼的,十分陰森。可我幾分鐘前在一樓還沒這種感覺,我意識到情況可能比我想的複雜,屋子裡肯定有古怪。
我又在屋子裡找了一遍,沒搜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猴子急得在堂屋亂轉,我想出去,它卻拽著我死活不讓走。
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常平鎮的居民都有挖地窖的習慣,地窖可以儲藏東西,冬暖夏涼,作用很大。
我在樓梯間下麵找到地窖入口,移開上麵壓著的雜物,露出一塊圓形木製門板,我揭開門板,聞到一股濃烈的腐臭味道,像是肉腐爛的味道。我吃了一驚,這味道很不對勁,再加上屋子裡陰氣這麼重,難道地窖下麵有屍體?
我提著黑金刀下去,讓猴子守在洞口接應我,我對猴子比劃了兩下手勢,猴子居然真能明白我的意思,聽話地坐在地窖入口,兩條腿搭在下麵晃來晃去。
我找了一盞煤油燈,點燃後下去,走過十幾級樓梯,就看到地窖角落有一張老式床,床上躺著一個人,不知是死是活。
我吃了一驚,大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死了。我暗暗奇怪,走過去揭開那人的被子,就看見一隻長滿膿瘡的手從被子裡垂下來,發出濃重的腥臭味。
我嚇了一跳,急忙跳開,被子也被我揭開了一半,就看到一個長頭發的人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從脖子往上,全是拳頭大的膿瘡,看著觸目驚心。我呆住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一個人被毒瘡折磨成這副模樣。
看體態,她應該是個女人。
她的身體潰爛得不成樣子,像蛇一樣緩緩蠕動,眼睛深陷下去,看著極為可怕。
我暗暗吃驚,不明白這個半死不活的人,怎麼解我和血月的降頭術,難道說她這麼悲慘,也是中了降頭導致的嗎?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血月已經進來了,她仔細檢查過那個人,對我說:“這是被苗疆百毒咬過的痕跡,也就是說,她曾經被投進過苗疆百毒坑。”
“還沒想到嗎?”血月意味深長地對我說,我仍舊一臉茫然,血月又說:“你應該聽說過,你那小情人的姐姐因為違反教規,被投進百毒坑的事吧?”
我恍然大悟,血月懷疑這個活死人是碧蘿的姐姐,可我聽說碧霞早就死了,而且百毒坑那麼殘酷,怎麼可能讓人活著出來?
血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我說:“你再想想,你那小情人長得如花似玉,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就她那身材長相,怎麼可能看上林隱那死胖子,如果不是被抓住了什麼把柄,她絕對不會就範。”
“把柄?”
血月朝床上一指,“這就是你小情人的把柄。她們姐妹感情深厚,姐姐落到這種下場,做妹妹的但凡有一點機會,都會不顧一切。”
我恍然大悟,血月說得沒錯,林隱表麵上對碧蘿很好,可骨子裡,他似乎握著一根操控碧蘿的線。儘管碧蘿在林隱麵前態度強硬,可她不敢遠離,更不敢躲避,因為她有求於林隱。
我心裡一陣苦澀,原來我對碧蘿有這麼深的誤會,我對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信任。
血月拿被子卷起碧霞扔在我肩膀上,一股惡臭傳來,熏得我幾乎背過氣去,我扛起碧霞,血月在前麵帶路,就要帶人離開。
我攔住血月,說:“你真要帶走她?”
血月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說:“不帶走她,你幫我解降頭術啊?”
我心裡明白,血月想拿碧霞要挾碧蘿,再利用碧蘿逼林隱就範,乖乖給我們解毒。都說林隱手段毒辣,可跟血月比起來,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她居然能想出這麼狠的招數。
血月一眼看穿我的心思,嬌笑著說:“愛屋及烏嗎?連她姐姐都愛上了?”
我出了地窖,血月說:“時間不等人,容不得你多想了,找到碧蘿,控製住林隱,是我們求生的唯一辦法。”
我本來想拒絕血月的要求,可又一想,我現在聯係不上碧蘿,天知道她人在哪兒?如果把這具“屍體”扔在這兒,碧霞會馬上死去,我帶她出去,說不定還能延緩她的生命。
我出去的時候,血月寫了張紙條留在地窖,想必是勒索碧蘿的話,我也沒空多看,在附近找了一輛兩輪板車,在車上裝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把碧霞塞在裡麵,順利進了古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