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峰是開發區的黨工委書記和管委會主任,是黨政負責人,現在跑到家裡來說工作的事,鄭文強感到有些像組織談話的意思,當即表態道:“張主任,該負的責任我一定不會逃避,我明天就向市公安局打報告,請求辭掉分局局長的職務……”
“鄭局長,我想您是誤會了,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隻是和你討論一下現階段的工作而已,沒有彆的意思。”張曉峰感到有些欣慰,至少這個鄭文強還是有一些擔當的,不推諉,也不推卸自己的責任。
如果有一點問題的人都擼掉,那就真沒有人乾活了。
“哦,那個宋清濤現在在哪?”鄭凱強明顯鬆了一口氣,誰也不想被擼,高處雖然不勝寒,但掉落凡間更痛苦。
聽到這麼問,張曉幾下意識地一怔,不由多看了這個鄭文強一眼,作為一個分局局長,自己的部下出事了,不但一無所知,一點風聲也沒有人向他透露,這局長當的。
其實,宋清濤的事情,是市局在保密,等待領導指示,畢竟這件事情很不光彩,影響很壞,不得不從長計議。那個叫小武的輔警在張曉峰的交待下,一點口風也不露,沒有人知道宋清濤出了事情。第一警區的工作,市局已經通知分局派人暫代。
“他已經被我送到市局刑警支隊去了,估計現在已經在看守所了吧。”張曉峰說道。
作為一名老警察,鄭文強也有一些察言觀色的本事,看到張曉峰怔神的時候,也知道他所想,於是老臉一紅,有些糾結地說:“張主任,不瞞您,我雖然是分局的局長,可是,工作卻難以開展,我再有幾年就退休了,也不想和人去爭什麼了,誰願意折騰誰折騰去吧……”
“鄭局長,您是一名老乾部了,大道理不用我再講,想必您也清楚,這種做法太消極呀。我們拋開利益方麵的事情不說,我就想問,你在這個崗位工作了那麼多年,難道您就甘心窩窩囊囊地退休嗎?”張曉峰問道。
“張主任,我也不想這樣呀,可是開發區的人事比較複雜,牽涉到方方麵麵的事情,用時下的話來說,水深呀,這一點,張主任初來乍到,未必知道。”鄭文強搖了搖頭。
“嗬嗬,鄭局長,能有多深?再深的水,我也要把它抽乾!我可以明白地告訴您,我來開發區赴任的時候,市領導就提醒了我這方麵的事情,但是,如果這裡不能動,那裡也不能動,這工作就沒法開展,隨波逐浪地過日子,那我也不是張曉峰了。
“從我這段時間的了解來看,公安係統的問題比較突出,不管您支不支持,我都要對這個部門進行大力整頓,以達到殺雞駭猴的效果!”張曉峰鄭重地說道。
鄭文強呆呆地看著張曉峰,心裡不由有些震憾,這個新來的主任有魄力呀。但是也不由有些擔心。他和上一任管委會主任馮海科也很熟,知道馮海科也曾做過一些嘗試,可阻力重重,難以實行,最後還不幸出了車禍……
“張主任,我也想大力支持您的工作,雖然我是分局的局長,但和副局長何昊霖有些不對付,他又是分局的黨委書記,最重要的,其他兩名副局長和他穿一條褲子,處處製肘呀。”鄭文強說出了心裡的憋屈。
“鄭局長,公安分局有其特殊性,是局長負責製,局長為大,您說的這些,都不是個事情,您所顧慮的,不就是自己的利益麼?”張曉峰不客氣地說道。
鄭文強臉色一僵,訕訕地說:“既然張主任說話那麼直接,我也就直說了,何副局長和管委會的常務副主任走得很近,這也是他有恃無恐的地方。”
“鄭局長呀鄭局長,您不就是想說那個賈桂華是常務副市長的人麼?”張曉峰笑了起來。
“這您也知道?”鄭文強愣了愣。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張曉峰說得輕描淡寫。
“那你還敢動?”鄭文強驚呀地問。
“怎麼不敢動?有病就得治,不能諱疾忌醫。我今天去你們分局了一趟,發現何副局長他們中午不但喝了酒,聽他們的口氣,還吃了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穿山甲,明天我就把有關證據遞交給市局督察室和森林公安分局……”張曉峰鄭重地說道。
“啊,您這樣一做,動靜太大了吧?有點撕破臉了。”鄭文強有些擔憂。
“我可不怕得罪人,對於違背黨紀國法的人和事,見一個我逮一個,絕不姑息遷就!”張曉峰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既然張主任決心這麼大,我一定積極配合好,不過,我們得有一些最壞的打算啊。”鄭文強還是有些猶豫。
“我知道,有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就像昨天晚上我遇到的事情一樣,一個警區的警長,居然都敢用槍指著我,更彆說動了那麼多的人了。反正我已經有了心裡準備,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遇到多大的危險,都會義無反顧。”張曉峰執著地說道。
“行,既然張主任不怕,我也豁出去了,我一個糟老頭子,快退休的人了,還怕什麼?”鄭文強表了決心。
“那你怕嗎?”張曉峰望著一直支著頭靜聽的鄭潔說。
“不怕!如果我是個男孩子,一定會和你們一起衝鋒陷陣的。”鄭潔舉了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