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牧野!”
“來啦!”曹牧野立即掐滅煙頭起身跑了出去。
“死哪裡去了,不想乾彆乾了!”
“郝主管,人有三急,剛去上了個廁所。”
“懶人懶馬屎尿多,給我站好,吊兒郎當影響賣場形象。”
吳朝陽探出頭,看見一個穿西裝戴眼鏡的年輕男人正黑著臉訓斥曹牧野。
曹牧野站得筆直,堆著笑臉頻頻點頭。
男人看見吳朝陽臉色更加不好,“還有你,除了搬貨時間不許進店,趕緊給我滾出去!”
曹牧野向吳朝陽努了努嘴,示意他趕緊離開。
吳朝陽走出江州百貨,春節假期結束之後的步行街恢複了往日的繁忙熱鬨。
作為江州城最繁華的商業步行街,來來往往的人個個衣著光鮮氣質高昂。
而他站在人群中就像一個透明的靈魂,他能看見彆人,卻沒人能看見他。
喧囂下的熱鬨,最是清冷孤獨。
吳朝陽懷抱竹棒坐在長椅上,盯著半包香煙出神了許久,取出一根放進嘴裡,點燃輕輕啜了一下,嗆得鼻涕眼淚直流。
吳朝陽隻吸了一口就掐滅了煙頭,這煙不是個好東西,傷錢傷肺還傷心。
擦了把鼻涕眼淚,雙手用力揉搓了幾下臉頰,吳朝陽擠出一抹笑容,起身走進人群。
“帥哥,箱子需要搬嗎?”
“美女,需不需要幫忙?”
“老師,你這箱水果不輕喲。”
“老板,今天進貨多哦,我幫你搬進倉庫,保證不得磕碰”。
“大爺,我幫你提袋子好不好?”
“乾啥子!想搶老子東西邁?”老人手裡的袋子一甩,扯著嗓子就大喊,“搶劫!搶劫啊!”
吳朝陽張嘴想解釋,但看見周圍人仇視篤定的目光,低著頭拔腿就跑。
在上半城轉了一整天,才發現前幾天太過於樂觀。
春節假期結束之後人確實多了,活兒也多了,但同時棒棒也多了,競爭更加激烈,而且過年那幾天價格更高,現在價格恢複到平時,要低了不少。
忙了一天,活兒是接了十幾單,但全是小件,全天一共隻掙了二十幾塊錢,比前幾天都要少。
房租、生活費、水電費,一天五塊錢的煙錢。
這讓他意識到得儘快再找幾個小賣鋪搬運那樣的活兒,否則月底的時候很難籌齊一次性兩個月的房租。
天已經漸黑,吳朝陽朝著十八梯的方向走去。
剛走出步行街就遠遠看見一個鶴立雞群的身影,出於搶了人家活兒的愧疚心理,吳朝陽還是決定過去打個招呼,畢竟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冤家宜解不宜結。
還沒走到近前,吳朝陽就看見向東走向一個拉行李箱的年輕女人,人聲嘈雜沒聽清他說了什麼,那年輕女人突然啊的一聲尖叫,拉著行李箱就跑。
向東迷茫了幾秒鐘,又走向一個提著大包、背著個半大小孩兒的大媽,一本正經地說道:“大姐,你去哪裡?需不需要我幫你提包?”
這一次離得比較近,吳朝陽聽清了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