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感情就是這麼簡單,不用誌同道合,也不用趣味相投,隻要大家都很慘,也同樣能成為人生知己。
酒逢知己千杯少,喝起酒來不得了。
兩個傷心的男人報團取暖,你一瓶,我一瓶,我安慰你,你安慰我。
一瓶喝完再來一瓶,一箱喝完再來一箱。
“兄弟,想開些,女人如衣服,她嫌我窮,我還嫌她不合身呢。”
“韜哥,你說得對。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非在本村找,江州美女多如棗,少她一個不算少。”
李韜奮豎起大拇指,“好詩,好一句少她一個算少,兄弟,你是個大詩人啊。”
“哪裡哪裡,打油詩而已。”
“來,再來一首。”
“你儂我儂恨不逢,相逢兩厭毛毛蟲,你紮我紮全身疼,不如從此路不同。”
“艸!你他媽說你是初中生,我他媽說你遠超大學生,管他媽媽什麼生,都不如這艸幾把蛋狗屁人生。”
“韜哥,你才是真正的詩人啊。”
“是嗎,我什麼時候作詩了?”
“就剛才。”
“剛才?”
“你不記得了?”
“靠,我要把他寫下來寄給小學語文老師,看他還敢不敢說老子的作文像雞公屙屎。”
“為什麼像雞公屙屎?”
“你沒見過雞公屙屎?”
“見過。”
“嗶!的一聲,稀粑粑滿屁股都是。”
“朝陽兄弟,趕緊給我背一遍,我要記下來。”
“我也忘了。”
“靠,老子人生第一次作詩啊。”
“來,在乾一瓶。”
“乾了!”
“兄弟啊,我怎麼覺得這酒越喝越苦啊。”
“是不是過期了?”
“不是啊,是我過不去啊。”
“韜哥,你剛才不是說女人如衣服嗎。”
“說是說,哥做不到啊!”
兩個醉眼迷離的男人相互攙扶,搖搖晃晃走出串串店,走進步行街,坐在冰冷的長椅上,相互依偎取暖。
“朝陽啊,你有沒有一種感覺,雖然天天在解放碑商圈上班,但總覺得有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把我隔離在外。”
“有,第一天我就有這種感覺。”
“你說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我們明明身在其中啊。”
“也許是因為我們在這裡沒有家。”
“哎,我想家了。”
吳朝陽望著高聳入漆黑天空的大廈,喃喃道:“我連能夠想的家都沒有了。”
“朝陽,你說有一天,我們也能在江州找到屬於自己的家嗎?”
“找不到。”
“為什麼?”
“因為一個本來就沒有的東西,怎麼可能找得到。”
“這麼慘?那豈不是玩完兒了。”
“也不是,我們可以靠自己的雙手,親自搭建一個家。”
“好像有些道理。如果我能搭建起一個家,那她就會回來,對嗎?”
“嗯,建好了巢,才會有雌鳥進來跟你生娃。”
“真的?”
“嗯,動物世界裡都是這麼演的。”
“那也能信?”
“動物應該比人更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