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正準備上床睡覺,桌子上的手機突然嗚嗚響起。
吳朝陽忙不迭抓手機,差點將手機掉落地上。
有驚無險拿穩手機一看,多少有些失望。
“韜哥,有事兒嗎?”
“兄弟,在哪兒?”李韜奮的聲音聽起來很低落,還有點微醺。
“正準備睡覺。”
“出來陪哥喝酒。”
“韜哥,時間不早了。”
“連你也嫌棄我?”
吳朝陽聽李韜奮的語氣不對,“韜哥,你怎麼了?”
“啊啊啊啊.......何經理跟彆人好上了,我不想活了。”
吳朝陽心頭一緊。“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春風路王婆婆串串。”
吳朝陽趕緊披上外套,一口氣跑到上半城春風路,在一處無名老舊小區外麵找到了李韜奮。
李韜奮正拿著一瓶啤酒往嘴裡灌,桌子上密密麻麻擺滿了空瓶子,桌子下還放著兩箱沒打開的啤酒。
“韜哥!”吳朝陽走過去一把奪過李韜奮手裡的啤酒瓶。“彆喝了。”
李韜奮醉眼迷離,打了個酒嗝,滿臉痛苦的說道:“朝陽,我失戀了。”
吳朝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經曆過失戀痛苦,連回憶都是一種疼痛。
李韜奮從酒箱裡拿出一瓶準備打開,被吳朝陽一把摁住。
“韜哥,喝酒解愁愁更愁,你喝多了。”
李韜奮雙眼通紅,裡麵全是淚水。“朝陽,你知道嗎,我的心好痛,要是不喝酒麻痹,會痛死我的。”
“我知道。”
“你不知道!”
李韜奮嗚嗚哽咽,拍著心口說道:“這裡,這裡有把刀插在裡麵了,拔不出來。”
吳朝陽歎了口氣,“韜哥,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過不去!”李韜奮眼淚吧嗒吧嗒地掉,“我們是青梅竹馬,你懂什麼是青梅竹馬嗎?我倆一個村,隔壁鄰居,從光屁股開始就一起玩兒,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學,高中畢業她進城打工,我參軍當了兵。我熬啊熬啊,足足熬了五年。”
“我放棄了轉士官的機會,頂住父母的勸說,奮不顧身追到江州,她卻跟彆人好上了。你明白這種痛嗎?”
吳朝陽嘴唇微顫了一下,“我明白。”
“你不明白,你怎麼可能明白!”
吳朝陽一把拿過酒瓶,直接用牙齒咬開,仰起頭咕隆咕隆就往嘴裡灌。
李韜奮稍稍愣了一下,重新開了一瓶,剛送到嘴邊又被吳朝陽奪走。
吳朝陽一瓶喝完繼續第二瓶,冰涼的啤酒一路送進胃裡,全身冰涼。
“啪”的一聲,吳朝陽將空瓶子放在桌子上,“再來。”
李韜奮茫然的開酒遞過去,吳朝陽拿過就往嘴裡灌。
“再開。”吳朝陽一口氣連乾三瓶。
李韜奮一臉迷茫地看著吳朝陽,“大哥,是我失戀了,還是你失戀了?”
吳朝陽沒有回答,直接將一箱啤酒拉到自己腳下,也不用開瓶器,一口一個咯嘣,將一整箱酒全部打開。
又是不帶喘氣的連乾兩瓶,李韜奮一把將啤酒箱拉過去。
“兄弟,你彆嚇我。”
吳朝陽不搭話,伸手再次拉過啤酒箱,拿起一瓶仰頭就乾。
一瓶乾完準備再拿,被李韜奮一把抓住了手腕。
“兄弟,我喝多了,現在有點迷糊,到底是你失戀,還是我失戀,我有點分不清楚。”
“我們都失戀了。”
“你也失戀了?”
酒精上頭,情緒也隨之上湧,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我也有個青梅竹馬,我們一起上學一起放學,背靠背坐在青鬆坡看書,光著腳在雙石灘撿貝殼。初中畢業她去了縣城上高中,來到江州上大學,我放棄中考留在老家照顧臥床不起的爺爺。”
“她說她喜歡我,是那種無論相隔多遠都不會變淡,無論將來有多大變遷都不會偏移分毫的喜歡。”
吳朝陽低下頭,那晚痛徹心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年前她告訴,她有男朋友了,是她的師兄,城裡人,父親是公務員,母親是老師,家庭條件很好,還給她安排了實習單位。”
李韜奮一把摟住吳朝陽的肩膀,眼淚奪眶而出。“兄弟啊,我們是親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