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褚青綰心底藏著事,其實對今日胥硯恒的去處並沒有很在意。
但胥硯恒會記得和她的約定,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她始終記得一件事,該歡喜時歡喜,該難過時難過,不能掃興,也不能叫胥硯恒覺得她不在意他。
褚青綰頂著眾人矚目,和胥硯恒一起轉身離開。
何修容瞥了眼愉妃,沒忍住掩唇笑了聲,她今日本就沒有希望,能看愉妃的好戲也是不錯。
周貴妃掃了她一眼,相較於愉妃的威脅,其實她也不喜何修容,誰叫何修容是太後的人呢,她冷聲道
“行了,都杵在這裡做什麼,早點回去。”
何修容話裡有話道“臣妾宮中又沒備著醒酒湯,晚點回去也不礙事的。”
愉妃驀然轉頭,視線緊緊盯著何修容,何修容臉色微僵,她也沒和愉妃對視,她和愉妃有著位份差距,但不到萬不得已,愉妃很少針對她,畢竟愉妃已經和周貴妃不對付了,不想再招太後的眼。
沒人在意何修容,卻不得不顧忌她身後的那位。
愉妃不會拿她怎麼樣,但也沒有被諷刺了還輕易放過的道理,她冷眸
“怪不得何修容和李美人走得近,都是一脈相承的管不住嘴。”
李美人瞪大了眼,隻覺得自己無妄之災,她什麼都沒說,怎麼還能被愉妃一起罵了進去?
何修容也氣得臉色有點鐵青。
愉妃不緊不慢地輕笑了聲,諷刺意味不言而喻“也是,否則皇上也不會連延禧宮都懶得去。”
何修容的確很久沒有侍寢過,被人這麼明目張膽地諷刺,她臊得麵紅耳赤,一時間也顧不得其他,口不擇言道
“愉妃娘娘倒是得寵,不是同樣沒有留住皇上麼?!”
四周妃嬪嚇得目瞪口呆,埋頭仿佛鵪鶉一樣不敢看也不敢聽,隻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倒是有點羨慕起褚青綰能走得這麼早了。
愉妃眸色徹底冷了下來,她入宮許久,還是頭一次被人拿胥硯恒的恩寵諷刺。
何修容的宮女雲林膽戰心驚,忙不迭地拉住何修容的衣袖,何修容理智回籠,她渾身徹底僵住,根本不敢看愉妃的臉色。
許久,愉妃輕笑了一聲
“好一個何修容。”
四周妃嬪麵麵相覷,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插嘴。
周貴妃按了按有點作疼的額角,愉妃慣來得寵,從不曾有人指著她的鼻子罵過,她若真的惱怒,根本不會顧忌何修容是誰的人。
何修容是今晚喝酒,把腦子也給喝沒了麼?
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周貴妃打斷了兩人的爭執“好了!你們這是做什麼?今日是中秋,非要鬨得不堪入目才肯罷休?”
何修容正愁氣氛僵硬,周貴妃的話不亞於給了她一個台階,她立即福身
“臣妾知錯。”
愉妃深深地看了一眼何修容,她根本沒有理會周貴妃,徑直地轉身離開。
周貴妃眉眼的情緒也寡淡下來,她冷冷地看著何修容
“何修容不敬上位,回去抄寫宮規三遍。”
何修容敢怒不敢言,論不敬上位,誰比得上愉妃?愉妃這才甩了周貴妃臉色,結果周貴妃不罰愉妃,反而來罰她?
朝和宮。
周貴妃拆下發髻上的玉簪,扔在梳妝台上時力道有些大,玉簪瞬間碎了一個缺口。
梅影看見這一幕,她倏然噤聲。
許久,周貴妃和銅鏡的女子對視,她語氣冷淡道“皇上終究將她寵得過頭了,才叫她敢這麼不將本宮放在眼中。”
梅影不敢放鬆,她立刻道
“娘娘和她計較什麼,您在宮中這麼久,難道還看不明白,恩寵這種東西說散就散了,如何能與實打實握在手中的宮權相比?”
周貴妃嗤笑。
話是這麼說,但得寵與否的心酸根本沒法和外人言。
人人都知她手握宮權,但愉妃照樣不將她放在眼中,她又能拿愉妃如何?
被冒犯後,她對愉妃還沒有處罰,那邊或許都已經找皇上告過狀了,難道她還能越過皇上去?!
這所謂的宮權和恩寵有什麼區彆?不同樣是皇上說收回去就能收回去的麼。
梅影見娘娘的神色,也知道自己這番話沒能叫娘娘舒心,她頓了頓,壓低了聲音
“皇上要真的對她榮寵不已,二皇子又怎麼至今沒有更改玉牒?”
表麵風光有什麼用,說到底,還得看真正好處有沒有落到實際。
周貴妃臉色些許鬆動,她深呼吸一口氣,重新拿起梳妝台上的玉簪,惋惜道“這隻玉簪倒是不錯,可惜了。”
梅影見她揭過了話題,知道這一茬是過去了,她麵色如常對地接過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