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開日誌,目光掃過那一頁頁潦草的字跡,聲音微微顫抖。
“這裡麵記載的是‘人體低溫耐受性測試’。”
我湊近一看,每頁紙上都沾著褐色的可疑汙漬,像是乾涸的血跡,讓人不寒而栗。
“第二十三次實驗那晚,周然闖進了地下冰庫。”
張主任的指尖輕輕劃過一張結冰的照片。
照片裡,扭曲的人形被冰晶層層覆蓋,麵目猙獰,仿佛在訴說著無儘的痛苦與絕望。
“警方說他是操作失誤,被凍死在裡麵的。可我知道……”
他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抓起旁邊的解剖刀,狠狠抵住自己的咽喉。
“他後頸的金屬斑位置,和那具女屍一模一樣!這絕對不是巧合!”
夜風呼嘯著灌進雜物間,掀起了地上的防塵布,露出底下蒙塵的榮譽證書。
透過玻璃框,能看到一張合影,年輕的張主任正笑容滿麵地與苗疆教授握手。
而在照片的背景裡,一個穿白大褂的女生耳後,閃爍著六棱晶體的冷光。
“上個月,看到死者耳後的痕跡時,我做了一個噩夢。”
張主任摘下金絲眼鏡,用手揉了揉疲憊的雙眼,鏡片上瞬間蒙上了一層白霧。
“周然在冰棺裡對著我笑,融化的冰水從他的眼眶裡流出來,全是血……他一定是死不瞑目啊!”
聽到這話,我突然想起了教務處保險櫃裡那個神秘的牛皮紙袋。
張主任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沉默了片刻,隨後從內袋裡抽出一張泛黃的保研申請表,遞到我麵前。
“當年,是我親手簽的字。”他的聲音裡滿是愧疚與自責,“我把周然的女友送進了那個項目……”
我接過申請表,上麵的紅指印格外刺眼,就像一道未愈的傷口,觸目驚心。
“她失蹤的前夜,在我辦公室哭訴,說發現了冷凍**的證據。她一個弱女子,該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敢來找我啊,可我……我卻沒能保護好她。”
就在這時,走廊裡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張主任神色大變,他迅速將實驗日誌塞回暗格,然後轉身看向我,眼神裡滿是複雜的情緒。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一直阻止你們了吧?”
他的手指在實驗台的刻痕上緩緩摩挲。
“有些冰層,千萬不能破,因為下麵,是深不見底、吃人的深淵。一旦涉足其中,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離開雜物間時,張主任往我掌心塞了一枚青銅鑰匙。
那鑰匙的紋路古樸神秘,與苗疆法器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去圖書館地下庫房b-&nbp;17櫃。”他壓低聲音說道,“看完裡麵的東西,就馬上燒掉,記住,千萬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我接過鑰匙,鑰匙的齒痕尖銳,不小心割破了我的皮膚,血珠滴落在霜花紋路上,竟被緩緩吸收,仿佛這鑰匙有著自己的生命一般。
回到更衣室,我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自己蒼白的臉,神色疲憊而又驚恐。
不知何時,我鎖骨處的刺青竟蔓延成了dna鏈狀,那詭異的圖案仿佛在預示著什麼。
就在這時,陳薇的短信突然亮起“明早九點,冷泉石碑見。”
我點開附件,是一張照片,照片裡第七塊碑文正在滲血,苗語銘文翻譯過來是——
“鑰匙入鎖時,亡者歸來”。
看著這條短信,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將我徹底籠罩。
等待著我的,究竟會是什麼?
而這個被重重迷霧所掩蓋的秘密,又將把我引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