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整個祠堂被晚霞染成了一片血色,仿佛被鮮血浸透。
我靜靜地盤坐在八卦陣的中央,全神貫注地感受著體內煞氣的變化。
漸漸地,煞氣在我的掌心開始凝結,逐漸形成了一把匕首的形狀,寒光閃爍,散發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
沈綾夏見此,突然將手中的桃木劍用力擲向我。
“試試這個。”
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在考驗我的勇氣。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接,桃木劍的劍尖瞬間穿透了煞氣匕首,發出一聲清脆的金鐵相擊之聲,在祠堂內久久回蕩。
“不錯,已經摸到‘凝煞’的門檻了。”
沈綾夏滿意地點了點頭,走上前接過桃木劍。
劍穗上的銅鈴無風自鳴,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在為我的進步而歡呼。
“明日教你‘化煞’,能將煞氣化為實物。”
她微微揚起嘴角,重瞳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過要先學會挨打。”
她的話讓我心中一緊,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當月光如水般灑滿祠堂時,陳薇已經沉沉睡去,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仿佛在做著一個美好的夢。
沈綾夏依舊坐在房梁上,道袍下擺垂落如幡,宛如一個超脫塵世的仙子。
“鎮陰人第三境‘化煞’,能將煞氣化為實物。”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祠堂內響起,帶著一種神秘的色彩。
說著,她指尖輕輕凝聚出一朵黑色蓮花,那蓮花散發著詭異的氣息,仿佛蘊含著無儘的黑暗力量。
“但每化一物,都要消耗陽壽。”
她的語氣突然變得沉重起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悲哀。
我低頭望著掌心跳動的煞氣,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父親臨終前的眼神。
那眼神中,沒有我曾經以為的詛咒,而是滿滿的警告。
原來,鎮陰人的力量,竟是用命換來的,這背後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後悔了?”
沈綾夏的聲音再次響起,重瞳在黑暗中泛著幽光,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
“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她隨手拋來半截桃木釘,那桃木釘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我的腳邊。
“用這個刺入心口,就能廢了鎮陰人的修為。”
她的語氣平淡,卻像是在給我一個艱難的抉擇。
我下意識地握緊桃木釘,尖銳的刺紮破了我的掌心,鮮血瞬間湧出。
煞氣順著傷口洶湧湧入,在我的血管中迅速凝結成鎖鏈形狀,冰冷而又堅硬。
就在這時,陳薇在夢中囈語,銀鐲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與煞氣鎖鏈的響動完美契合,仿佛在演奏一首神秘的樂章。
“有意思。”
沈綾夏翻身落地,眼中滿是好奇與探究。
“這丫頭與你的煞氣竟能共鳴。”
她緩緩走到我身邊,突然扯開道袍,隻見她心口處的桃木釘正在滲血,殷紅的血跡在潔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或許這就是天意。”
她喃喃自語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與感慨。
子時的祠堂,陰風陣陣,寒意透骨。
我靜靜地盤坐在八卦陣中,周身的煞氣不斷凝聚,逐漸凝結成青銅鎖鏈,將我緊緊環繞。
沈綾夏站在一旁,她的重瞳完全變成了金色,散發著神秘而又威嚴的光芒。
“記住,鎮陰人最大的敵人不是邪祟……”
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古老的秘密。
“而是自己的心魔。”
說罷,她將桃木劍用力插入地麵,劍身微微顫抖,仿佛在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
就在這時,環繞著我的鎖鏈突然繃緊,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猛地拉入黑暗之中。
在意識消散的前一刻,我仿佛聽見了三百童男童女的哭聲,那哭聲淒厲而又絕望,從地脈深處洶湧而來。
與鎖龍窟的哀嚎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鎮陰人世代相傳的安魂曲,在我的耳邊久久回蕩,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