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子恒被尋回來之前,與他一同出遊的幾個好友,以及帶的家丁護衛、女妓侍女等人,都被盤問過。
結果幾個好友都說,去黛山遊玩是韓子恒的提議。
這就無法懷疑到幾個好友身上去了。而侍女家丁那些人都是身家性命係在主人身上的,更是問不出疑點。
這樣一來,幾個女妓成了被審問的重點,而陪著韓子恒的芷蘭更是重中之重。
芷蘭不怕被問。
她什麼都沒有做啊,隻是做一朵解語花,及時為韓子恒添酒而已。
至於去黛山遊玩,確實是她引導韓子恒的選擇,但她可沒有明確說出來。韓子恒那樣自大的人,也不會覺得自己被人影響了。
而那些改變了她命運的紙鶴,早就被她一點點撕碎,毀屍滅跡。
其實她舍不得,但她不會犯傻留下做紀念,牢牢記在心裡就夠了。
調查陷入停滯之際,韓子恒找到了。
說是找到,實際上是他自己驚惶狼狽跑在林子裡,遇上了尋他的人。
“我爹呢?快去和他說,有人要害我!”
說這話時,韓子恒咬牙切齒,一臉猙獰,一副要把害他的人生啖的模樣。
主審此案的大理寺官員沒有把韓悟遇刺身亡的事說出,溫聲道:“韓公子仔細說說當時的事。”
“當時我喝多了尋了個隱蔽的地方方便,正準備轉身回去,突然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口鼻,很快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用手捂的?”
“對——等等,是帕子,有一股味道,是迷香!”
韓子恒喊得激動,大理寺官員一臉平靜。
這不是廢話,一捂就昏迷了,不是迷香還能是什麼。
“然後呢?”
“然後——我醒來發現在一處黑黢黢的地方,就摸黑到處走,摸到了石壁……我猜是在山洞裡,摸索了好久摸到洞口,把擋著的石頭推開才出來……”
後麵的事就不用問了,一直尋找韓子恒和歹徒的人發現了跌跌撞撞奔跑的韓子恒。
“韓公子手腳沒有被捆綁嗎?”
“沒有。”
大理寺官員與禦史台、刑部官員互看一眼。
“這麼說來,歹人沒打算要韓公子性命。”
不然若是捆住手腳,沒有及時發現的話韓子恒就餓死在山洞中了。
這話刺激了韓子恒。
“怎麼沒打算要我的命?不想害我把我迷昏了丟進山洞裡乾什麼?那歹人不僅用石頭堵了洞口,外麵還有藤蔓遮掩,就是不想讓我被找到!”韓子恒越說越怒,“你們這樣說,是想為那歹人開脫不成?我爹呢?我要見我爹!”
這般不客氣的態度,若是以往也就忍了,但沒了位高權重的父親,自然沒人會忍耐這種囂張跋扈的紈絝子。
“令尊聽聞你失蹤,去黛山找你時遇刺身亡。”禦史台官員開口道。
他比其他衙署知道的還多些,已經有禦史準備彈劾韓悟玩忽職守,追究其生前之過。
韓悟掌握禁軍多年,卻在其位不謀其政,眼看著禁兵能力一年不如一年,不是沒有官員憂心。曾有一些將領表達不滿,被他排擠到了邊線去。
如今有為國事考慮的,也有想謀私利的,無論出於什麼目的,總之有不少人磨刀霍霍了。
韓家這棵參天大樹的倒下,可以預見。
“我爹死了?”韓子恒一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爹,我要見我爹,我爹在哪兒?”韓子恒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刺激到,發瘋般向外跑去。
一時沒有人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