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謙像久經沙場的老卒,麵色鎮定的同時略顯麻木。帶著周正山和張子銘走進了屋子。
屋中陳設簡單,正中間放著一張四方桌,四邊擺放著四張長條木凳子。
側麵是一張土炕,被褥整齊的疊放在炕尾的一角。
而上吊自殺的女性被栓在房梁上的麻繩吊死在屋子正中間,屍體腳下斜躺一四方小凳子。
女人的丈夫此時因為狗兒的勸解,情緒已經緩和。捂著腦袋不停抽泣,身旁立著的鋤頭上還沾著許多泥土。
周正山見趙謙已經看了現場,衝著張子銘道:“搭把手,把人先放下來。現場就這樣子,總這麼掉著也不是事。”
趙謙沒有去看周正山和張子銘抬下女屍,他轉身蹲在男子身前道:“張大,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
趙謙因為秉公執法,平日裡也是熱心腸。在臨河縣內的百姓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威望的。
張大見趙謙來了,埋在胸口的腦袋這才緩緩抬起。臉上還掛著眼淚頭子和清水一樣的鼻涕。
見張大點頭,趙謙道:“張大,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你娘子的屍體的。還有,除了韓路,你近日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張大哽咽道:“我今日一早就下地乾活去了,我娘子一般中午會去地裡給我送飯。但是今日遲遲不見她來送飯。我便匆匆乾了農活回到家中。這才發現我娘子已經做了傻事!”
對於得罪什麼人,他隻字不提。
趙謙道:“你回來的時候家裡有什麼異常嘛?”
張大回答說:“沒有,院門和屋門都是關著的。我打開屋門時,見到娘子上吊,整個人都嚇傻了。再注意不到彆的東西了。”
周正山和張子銘將屍體抬放到炕上,聽見張大說話。周正山插話道:“我和狗兒看了,灶台沒有燃火。晾曬的衣物還有些發潮。現在的天氣,估計兩個時辰就乾透。張大回家和他娘子上吊時間也就是前後腳而已。”
張大聽到這話,又繃不住張大了嘴巴哀嚎道:“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我要是再早點來,你就不會死了!”
趙謙歎息一口氣道:“張大,等我們抓到韓路會有人通知你。你妻子先不要下葬,我們後期可能還會驗屍!”
張大雖然在哭泣,聽到趙謙這話時,哭泣的節奏在那一刻出現了變化。
旁人雖然沒有注意,但是這一細微的變化卻被張子銘實實在在的看在眼中。
“趙大人,恩......我娘子老家的習俗。人死了要送回本家埋葬。現在天氣熱,我怕時間長,就放不住了。”
狗兒挑眉道:“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這娘家人倒是重情義。”
張大抽泣道:“唉,人死為大。就算抓到那個奸夫,也就最多打幾板子。任憑各位大人處置,我也不想再呆在這裡,早點處理完後事就算了。”
周正山皺著眉頭道:“行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啥樣子。聽你這意思,是不打算告官了?”
張大點頭道:“算了,這也是她咎由自取。我不告了。”
“娘的,浪費老子時間!”
周正山拉著狗兒往外走,趙謙憐憫的看了一眼張大也打算出屋了。
這個世界有些事情就這麼不合理,要是原告撤案。除非鐵證如山,不然官府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一來能省去不少麻煩,二來,還能從中撈到一些好處。
也是因為如此,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才可以草菅人命後,高昂著腦袋拿著銀子來買命。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