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捕頭,黃老爺叫你過去一趟!”
一個衙役在門口報信後就走了,張子銘和趙謙對視一眼。
趙謙臉上的愁容更多了,反倒是張子銘卻饒有興趣的順著小路一路輕快,麵見黃知縣。
黃知縣今日倒是穿了一身白底墨竹絲綢長袍,玉箍束發。配上那撮小胡子,倒真有那種大氏族讀書人的氣質。
見張子銘進來,黃知縣笑臉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張子銘坐,凳子旁的桌上放著一杯熱茶。
“於胡,給張捕頭道歉!”
“啊?”
兩個啊聲,一個是師爺於胡的嘴上發音。一個是張子銘心裡的感歎。
張黃知縣直接當著張子銘的麵把這位表哥的麵子扔在地上摩擦呀。
“啊什麼?本官帶你來,不是製造矛盾的。道歉,然後忙你的事去!以後,捕快們的點卯,你就不用管了。”
於胡心不甘情不願的給張子銘道歉,張子銘趕緊站起來抓著於胡的手道“不用,不用。都是自家人。”
於胡拉著鼠臉,感覺到手心上憑空多了一個小硬塊。頓時喜笑顏開,出了屋子。
“子銘啊,在本官麵前。做此小伎倆,是給本官敲警鐘啊!”
黃知縣自然是看到了張子銘的小動作,張子銘笑道“師爺知道衙門沒錢,克扣些銀子也是一片苦心。不能讓師爺寒心不是。”
黃知縣見張子銘沒有正麵回答自己的問題,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示意張子銘品茶。
“這茶是本官從家鄉帶來,雖不是什麼名茶。但茶香醇厚,是本官的摯愛。”
張子銘沒有說話,隻是一味的喝茶。按照常理,甜棗給完了,就要說事情了。張子銘在等他開口。
“昨天夜裡,韓家送來的賠償金。本官完了讓賬房給你拿過去!”
張子銘放下茶杯道“大人,這錢我想留在縣衙。樓知縣在任時,縣衙窮的連餉銀都發不出來。大人上任本縣,接了爛攤子。這錢,留給縣衙吧。”
黃知縣搖頭道“公是公,私是私。怎能混淆,拿回去吧。”
張子銘做出一副可憐的模樣道“大人,你看弟兄穿的差服。屁股和腿上都磨得發光了,好多人都打了補丁。我本來想掏錢給弟兄們換一套,弟兄們肯定不好意思。”
“我思來想去,還是銀子放在縣衙。衙門出麵給弟兄們換新衣服,穿的精神。也壯咱們衙門的麵子不是。”
“哈哈哈哈,你倒是會說話。也罷,難得你一片苦心。完了讓賬房納入庫裡!”
納入庫裡?多半是納入你的褲兜裡吧。張子銘對縣令初步印象是貪財,但是格局大。這種人要是心裡有抱負,其實也能乾出來一些利民的好事。
“那就勞煩大人了,沒啥事我就先回去了。”
黃知縣伸手道“彆急,還有重要的事沒說的。”黃知縣邊說,邊從一旁拿出來一份文書遞給了張子銘。
彆,彆單獨給我給這種東西。晦氣!張子銘內心吐槽,接過文書一看。很正規,是上一級知府下發的。
“臥槽?一鈞(三十斤)地龍(蚯蚓)?”
黃知縣道“本官也很不解,上頭要這麼多地龍做何用。臥槽是什麼意思?”
“臥槽就是厲害的意思!”
黃知縣以為這是臨河縣的方言,點頭道“本官還沒來之前,朱大人說起你時評價頗高。本官也是初來乍到,子銘如此臥槽,不如就先把這點小事辦了吧。”
黃大人臥槽不是這麼用的啊。地龍,又叫地陽蟲。和前世的蚯蚓差不多,但是在大燕,被證明有生津補氣,滋陽補陰的作用。
“難道是京城裡的那幫官老爺都得了不舉之症?”張子銘接下任務,從黃知縣的屋子裡出來。
回去時,趙謙已經走了。看排班錄,今天是到他巡街。張子銘換上衣服,帶上佩刀。
出了衙門,迎著一路上熟人的恭維。張子銘到了一處民宅外停了下來。
院門緊閉,屋裡時不時傳來一陣打罵聲。
一腳將門踹開,七八個人紮著馬步。劉青雲手裡拿著一柳條正打算給一個偷懶的漢子來上一下。
張子銘這一腳,嚇的院裡的人猛地一抖。
見是張子銘,劉青雲一臉崇拜之色三步並兩步從屋裡拿出來一個凳子,讓張子銘坐下。
“哎呦,張兒哥,升捕頭了。恭喜恭喜。聽說你昨天把韓嶽山打的滿地找牙。真痛快啊,這狗日的之前可沒少欺負咱們。解氣!”
張子銘衝著捏著拳頭叫好的幾人擺擺手,示意低調道“劉青雲,你修為如何了?”
劉青雲尷尬的撓著後腦勺道“還差點,總是找不到氣脈。”
“把手伸出來!”
將氣機從手中傳出,控製著氣機去感應劉青雲的丹田。一路暢通,劉青雲也感覺到了什麼。
不是石人,看來我真是非酋啊。
“吸氣,呼氣。感覺到了嘛,有股熱氣吸入腹中!”
“有,感覺到了。”
“呼~”張子銘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自語道“朱淩峰當日保持那麼長時間都沒這麼累,看來,我還差的很遠啊。”
“記住這個感覺,慢慢去練習。要是這都不能破境,那以後就止步於此罷。”
張子銘裝了個大的,把破鏡說的如此輕鬆。以至於麵前這幾人把張子銘當成了天才。
“我就說張兒哥天賦異稟,你們還不信!”
“行了。馬屁先彆拍,這次來給你個任務,去抓來一鈞地龍,不白乾,事成之後,每人五兩銀子。”
幾人聽見如此多的地龍先是臉色發苦,聽到銀子後又眼射金光。當下就開始尋找鐵鍬鏟子打算挖銀子去了。
劉青雲把腦袋靠近,低聲說“張兒哥,我這有個壯陽的方子。要不,你試試?”
“滾!是衙門要的!”
劉青雲露出一副我懂的樣子,衝著另外幾人眨了眨眼。大夥兒都憋著笑,扛著鋤頭打算跑出院門好好放聲大笑。
“我成小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