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難得出門,這次可是過夠了戲癮,回去的路上走水路,烏篷船晃晃悠悠,憐星坐在船頭跟船夫一來一往,咿咿呀呀哼唱得極為儘興。
“船家,前麵可是眉山縣?”
郭峻茂一身便裝,帶著幾個隨從,隔著遠遠的江水朝船夫問道。
“正是呢,朝前走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公子也是來逛廟會的吧。”
郭峻茂便宜行事,點頭稱是後便要轉身返回船艙,卻見烏篷船裡站起來了一個寬大身影,隻是那人頭戴漁帽,身穿粗布衣裳,熟練地采摘起船邊蓮蓬,隨後抱著一捆蓮蓬鑽了回去。
他有些眼花,暗道自己天天想著七表哥,現在看誰都像表哥,連個農人都有表哥的影子。
葉清沅正在船艙裡吃著蓮子,“你又摘了好些,我都吃不完了。”
“你喜歡吃就好,吃不完的正好留給憐星做冰糖蓮子粥。”說著又繼續剝起了蓮子。
次日便是端午節,也是葉清沅、亓穆和憐星一起過的第一個節慶,憐星端出了一大籠粽子,由葉清沅和亓穆負責送給村裡的鄉親們。
對於亓穆,村子中的嬸子叔叔大爺們都十分喜歡,不僅人長得好,動作勤快,還心疼媳婦,這不,還沒過門呢,但凡出門,便沒讓連大夫背過東西。
“端午節安康,連大夫多謝你的粽子,老婆子沒什麼好東西,煮的艾草雞蛋你拿去嘗嘗。”
“不用了大娘我家裡有,您留著吃吧。”
“哎呀,眨眼間這雲徊小哥兒都來了三四個月了,你們什麼辦好事啊,到時候也知會老婆子一聲。”
“可不是嘛,連大夫醫術精湛,還經常免費幫我們看病,你們成親的時候,我們肯定都去參加婚禮。”
葉清沅撓了撓頭,“還早呢大娘,李嬸子,哎呀你們彆為我操心了。”
亓穆上前打圓場,“她臉皮薄,到時候一定請各位嬸子。”
還沒等說完,就被葉清沅狠狠扭了一下腰間軟肉拉走了。
“你下次再胡說,我就毒啞你的喉嚨。”
兩人一前一後,亓穆步子大,可卻慢悠悠跟在葉清沅的後麵,看著她頭上的小辮子一甩一甩十分可愛。
“你是想白嫖我嗎?”
“啊,什麼?”葉清沅嚇得停下了腳步,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你說的是什麼虎狼之詞,這是能掛在嘴邊的嗎?”
說著還四處張望,生怕被人聽到耳朵裡。
亓穆有些委屈,“不然呢,你看光了我,還上手摸過,我身上哪裡有疤哪裡有痣你一清二楚,我打獵賺錢全都上交給了你,連衣服鞋襪都是你給我做的,我清清白白一個大男人,為了你又殺人又放火,你還想我怎麼樣,還不是連個名分都不肯給我。”
葉清沅覺得自己腦子一定出問題了,竟然覺得他的話十分慌繆裡還帶著幾分可憐可信,仿佛自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負心人一樣。
“你叫什麼字什麼家裡有什麼人?今年多大了幾月生的從小最愛吃什麼?這些你都知道了嗎就要跟我討論終身大事。”
“我叫雲徊啊。”亓穆不以為意地回道。
“你,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麼?”他湊過臉去,往日冷峻的臉上帶著些許揶揄,一側唇角緩緩上揚,帶著幾分隨性與不羈。
“你說過我叫雲徊,我就叫雲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