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便隻剩下聞九淵和傅學明兩人。
聞九淵斟酌著,該怎麼開口。
傅學明看他神情猶豫,揚起嘴角:
“我還是第一次看你小子有話問不出口的樣子……放心,小棠同誌沒有問題。她對槍械設計的靈感自然隨意,充滿天馬行空的想象,不像是接受過相關教育。而且她的思路,一點一滴全部有跡可循,成長速度快到可怕,是真正的天才!”
聞九淵重重舒了口氣:
“我怕她被人利用。”
一個從未學習過槍械設計的女孩,突然變成這方麵的天才,實在有些可疑。
出於職業的敏感性,聞九淵不得不謹慎調查。
哪怕隻有1%的可能性。
傅學明說:
“我猜測跟她父親有關。你不是說這把土槍是她父親留下來的,我看過資料,她的父親謝章是一個喜歡鼓搗機械的人,當年也是他們村裡唯一會修拖拉機的,小棠同誌在耳濡目染下,發掘出這方麵的天賦並不奇怪。”
聞九淵安了心。
與此同時。
病房裡。
棠溪站在窗前,雙手插在外套兜裡。
她心想這第一關,算是過了。
這個年代特務猖獗,她突然冒出來這份天賦,肯定會引起懷疑。
與其遮遮掩掩,倒不如攤開來任由調查。
“溪溪,收拾好了嗎?”
棠如月喊她。
棠溪笑著回頭:
“嗯,我們走吧!”
雖然聞家二老強烈要求棠如月棠溪母女倆住進聞宅。
可是婚期在即,哪有女方住進男方家裡的道理?
最後,還是由聞九淵親自開車,送母女倆回村。
中途路過鎮上,他們還去了趟公安局,把棠溪耽擱了兩天的筆錄給做了。
棠溪也因此了解到大伯謝愛民的當下情況。
普通人很難扛住警方審訊。
謝愛民進去不到十二小時,就什麼都撂了——
比如他為了給兒子謝夏陽安排工作,想把漂亮侄女棠溪送給艾昌,便指使妻子林紅給棠溪下藥,打算生米煮成熟飯。
又比如前兩年棠溪高考,也是他教唆兒子謝夏陽往棠溪的吃食裡加了料,導致棠溪上吐下瀉,讓她高考發揮失常。
……
棠如月本來就因為艾昌的事情,恨極了謝愛民。
這下聽到棠溪兩次高考落榜,都和謝愛民有關,真是恨不得衝進去狠狠地扇他幾巴掌!
“他怎麼能這麼對你!我們一家到底哪裡得罪他了!”
棠如月氣得直哆嗦,止不住地流淚。
棠溪摟著她安撫:
“壞人做壞事,哪裡需要理由呢?”
“棠溪同誌說得沒錯!”
負責接待她們的聞九淵戰友李朗,聽到棠溪的話,連聲附和,
“在這種人看來,他做壞事的理由有一千種,全是彆人對不起他!這不,現在還在裡麵嚷嚷說是棠溪同誌的父親欠了他呢。這哪裡說得清?”
棠溪也是這麼想的。
她才懶得深究謝愛民作惡的理由,她隻要他付出代價!
這時,李朗飛快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說:
“最近上頭有風聲,要對這些刑事案件進行從嚴處理,說是搞什麼嚴打,整頓社會的治安風氣!他們一家子這次算是撞在槍口上,估計刑期少不了!放心吧!”
謝愛民是主謀,林紅、謝夏陽都是共犯,一家子整整齊齊。
包括那個竭力撇清自己的艾昌,同樣跑不掉。
據說艾昌已經被免去乾部職務,現在也在看守所裡,正在狂罵謝愛民呢!
棠溪巴不得見到這群惡人狗咬狗一嘴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