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玄公,久聞閣下大名,此間天下一直將你我二人並稱為虎和麒麟。”
“然而大家諸事纏身一直不曾相見,恰好此間風景不錯加之河越城就在左近。”
“所謂相逢即是有緣,不如你我二人移駕小城效仿古人煮酒論英雄如何?”
駕馭著寶馬,北條秋時攆著前邊逃亡的武田信玄軍的尾巴喊道。
由於具裝甲騎的客觀條件在這裡,衝擊敵陣斬將奪旗具裝甲騎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算上馬背上的騎士還有馬身上的馬甲,攜帶著如此沉重的裝備。
一旦到了追亡逐北的時候,特彆是現下的長途追擊。
具裝甲騎就漸漸力不從心了。
故此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紅日高升,實際上武田信玄和北條秋時之間的距離是在不斷拉大的。
“哈哈哈,秋時殿的好意,信玄心領了!”
因為雙方的距離實際上越來越安全,武田信玄也不負夜間那般狼狽。
這麼久的時間已經足夠他恢複甲斐之猛虎的從容。
聽著後方北條秋時如此拙劣的激將法,更或許就是因為對方看到自己即將逃出生天的氣惱。
心情莫名好了起來的武田信玄也不介意和對方打打嘴炮。
“既然秋時殿如此的有雅興,不如去往在下的甲斐小住。”
“等到閣下欣賞完了甲斐的風華,我再護送著閣下移往小田原城呢?”
綿裡藏針,虎死不倒威。
彆看武田信玄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可他的話裡還有和北條秋時再次爭鋒的意思。
他的這話無非就是說,下次就輪到自己兵進小田原城了。
“嗬嗬嗬。”
聞言一笑,北條秋時漸漸放緩了胯下寶馬的速度。
追擊了一個夜晚,這麼長的時間中,縱使自己這支部隊的馬匹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西洋貨和東大馬。
但是人的意誌有時候也要遵循客觀上的現實。
如果不在這裡稍稍恢複一下馬匹的耐力......
接下來登場的那位,但凡被他或她發現了破綻。
以那位在野戰中的表現來看,對於善於抓戰機的那位。
隻要你有漏洞,對方是真的就會給你來上一場水銀瀉地的突擊!
如此一個弄不好,本來是大勝的皆大歡喜,到頭來臨門一腳的時候吃了個大虧。
這可要不得。
“主公,北條軍放緩了速度。”
身後北條軍的動向,第一時間武田信繁就敏銳的注意到了。
於是他對著還在抽打馬屁股的自家主公說道。
“哦,真不愧是相模的麒麟北條秋時。”
已經讚歎過了對手好幾次,可是武田信玄還是想讚歎一下。
“他是在恢複馬匹的耐力,好應對接下來的人。”
“我本以為以他的年紀,在這樣的大勝之下一定會得意忘形。”
“沒想到......”
扭頭打量了一下正在全軍緩緩修整中的北條軍,武田信玄剛剛升起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
“接下來的人?”
腦子相當夠使的武田信繁,經過兄長的這一點撥。
瞬間他就明白了個中的深意。
原來自家兄長向著上杉謙信的大軍方向逃竄,其實並不隻是單單想要借助那位對手的軍威。
以此來逃脫北條秋時的追擊,還是想要暗地裡陰上北條秋時一手。
試想想看,經此一劫武田家軍威大挫。
短時間裡必然是無力再對外發動進取,相反此消彼長之下北條家的威懾力就大大增強了。
那麼麵對送上門來的實力大損的武田信玄,還有正好處於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北條秋時。
上杉謙信這樣善於抓機會的人,他又會選擇朝誰出手呢?
殺死武田信玄固然不錯,可也是無形中幫了北條秋時一把。
整體實力基本沒有受到損失的北條軍,毫無疑問緊接著就會進取甲斐。
成為此戰最大的贏家。
但是若是放過武田信玄,直擊疲憊之師的北條秋時夜襲部隊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