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秦羽拖長聲音,目光錯開劉成澤,反而釘在了廳內唯一一個人身上——那歪靠在太師椅上的草原男子。
草原男子仰頭迎上秦羽的視線,忽略了劉成澤的滿心忌憚,反而對這個突然冒出的“八賢王”產生了興趣。
他盯著秦羽,從頭看到腳。
“這就是你們大淵的戰神王爺?果然名不虛傳啊,來了這麼個地方,居然還能讓你這樣的人毫不聲張就摸進來。”
草原男子用完全不避諱的語氣開口。
他雖流利地用著中原話,但夾雜了一絲帶頭飾的口音。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目光裡多了幾分譏誚:“隻不過,我當以戰神聞名的,得是多威猛的角色。卻沒想到……”
他眯起眼,打量著秦羽的俊臉,“嗬,未免白淨了些。”
“南疆人?”
秦羽忽然開口。
草原男子愣了一下,隨後大大方方點頭:“你倒識貨。沒錯,我就是南疆人。”
“嗬。”
秦羽輕笑一聲,扶了扶袖口,目光腹有深意地掃過劉成澤,“看來,某些人胃口還真是大啊,連南疆也能勾結上?”
他原本以為。
這些人隻是可能跟前朝有關係。
沒想到在這裡還有個南疆人。
倒真是……
令他有些意想不到,但是感覺很有趣。
畢竟這代表了,後麵的水更深啊。
這句話瞬間像炸雷在廳中響起。
劉成澤抿緊了嘴,表情一下子陰鬱得駭人。
他心思急轉,知道再否認恐怕根本無濟於事,甚至得暴露更多,便乾脆不再多解釋。
但滿心殺機卻掩飾都懶得掩。
草原男子樂了,嘖嘖兩聲:“說勾結倒算不上。隻是看你們大淵的巡撫大人挺上道,談生意罷了。”
他起身,慢悠悠伸展了一下筋骨,目光森森地盯住秦羽:“不過你嘛,久聞大名,還真想陪你比劃幾招,可惜今日場合局促,就先留給下次吧。”
大廳裡的空氣像是凝結了一般。
秦羽懶散地站在那裡,嘴角依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反倒是劉成澤,這一刻有些分不清局勢。
他緊眯著眼,腦子裡像攪進了一團漿糊——殺,還是不殺?
殺吧,這是八賢王,殺了恐怕不死不休,還不一定殺得死。
不殺,秦羽留在這裡,萬一搜出更多東西,那後果隻有更糟!
他額角冒出冷汗,眼珠飛快地轉動,心中已經打起了瘋狂的盤算。
而草原男子顯然沒有這種顧慮。
“嘖,八賢王……”
他嘖嘖兩聲,語調中透著幾分誇張的疑惑,“說到底,你們大淵真的是一種奇怪的國度。堂堂中原,居然讓一個女人當皇帝,這就不覺得有損男子的臉麵?”
秦羽眉梢一挑。
草原男子完全不怕他,反倒繼續大言不慚地說道:“至少在我們南疆,那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女人算什麼?不過是生養後代、煮飯織布的東西,居然敢坐天下?笑話了吧?”
劉成澤終於聽出了不對勁,這話簡直是在往火藥桶裡扔火星。
他趕緊擦了擦額頭的汗,向草原男子看了一眼,低聲道:“宇文大人,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