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畔。
三萬餘漢軍將士們,還在專心於渡河,多數人都沒有留意到,居延城頭有所變化。
“丞相,驃騎將軍,居延城頭突然間起了烽煙!”
鄧艾目光敏銳,第一個注意到了敵城異常。
張飛和蕭方不約而同抬起頭,向著北麵居延城方向望去。
果然。
城頭之上,三道狼煙不知何時已升起,四野之內皆是清晰可見。
“就是幾柱狼煙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張飛卻不以為然,繼續催喝士卒過河。
此時的他和眾將,都是迫不及待想要結束這場追擊戰,好儘早提著曹彰的人頭,去回冀城向劉備獻功。
張飛不當回事,蕭方卻不可能不當回事。
若是隻有曹彰一人,那三柱狼煙,自然平平無奇,沒什麼值得懷疑。
關鍵曹彰身邊,還有郭嘉和楊阜這兩個智謀之士的存在。
這就由不得他不警惕起來,以防其中是否有詐。
“郭嘉,楊阜,以你二人智謀,應該不會讓曹彰困守居延坐以待斃才對。”
“那麼,你們到底會給曹彰出了什麼計策呢?”
蕭方思緒飛轉,目光盯著那三道狼煙,眼中疑色更重。
…
弱水上遊。
一千餘秦軍士卒,正隱藏於河岸內側。
薑敘手搭涼棚,正心神忐忑,不斷的向著下遊居延城方向張望。
就在他腳下的河堤,一道由沙袋臨時堆積起的沙壩,已將弱水河攔腰截住。
沙袋滲水,並不能將弱水全部截流,卻足以將水位降至原先的一半左右。
正是這道沙壩的存在,下遊的水位,才隻及到了膝蓋的部位而已。
“不知楊義山這一計,能否成功,那蕭方是否會中計渡河。”
“我是真不想跟著那任城王,去草原上吃沙子呀…”
薑敘喃喃自語著,眉宇間流露著深深焦慮。
突然。
薑敘眼眸一聚,精神陡然激動起來。
下遊居延城上空,狼煙號火已然徐徐升起,映入了他的眼簾之中。
曹彰發信號了。
薑敘立時精神緊繃起來,深吸一口氣,拔劍喝道:
“任城王已下令,還等什麼,將沙袋統統掀開!”
號令喝下,藏於河壩下的一千秦卒,即刻蜂擁而上,拚儘全力將攔河的沙袋,一隻接一隻的儘數掀開。
沙壩轉眼間被拆除。
蓄了一夜的水勢,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沿著河道奔騰而下,朝著下遊居延城方向襲卷而去。
這一道洪流,帶著秦軍上下的最後希望,一路奔騰而下。
“任城王既然下令掘壩,那必定就是漢軍已經中計,正在全無防備的渡河!”
“我這大水一到,不把漢軍衝個七零八落才怪!”
“看來楊義山的計策是成了,我們不用逃離涼州,去草原吃沙子去了!”
望著滾滾而去的洪流,薑敘眼神欣喜若狂,口中激動的自語起來。
…
下遊,弱水南岸。
蕭方正盯著居延城頭的狼煙,沉思不語。
謀聖的直覺告訴他,曹彰此戰定然有詐。
隻是這詐在何處,暫時卻未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