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伴隨著一道幾乎在頭頂響起的驚雷聲,昏暗的二樓大廳也在一瞬間被點亮,那四個站在樓梯口並排往一樓尿尿的漢奸也不由的被嚇的打了個哆嗦。
不等這滾滾的雷聲消弭,那盞剛剛掛在牆上的煤油燈,卻被一隻從身後伸過來的手擰滅,同時,一把修長鋒利的毛瑟刺刀,也從那個瘦猴一樣的漢奸脖頸處抹了一刀。
伴隨著幾乎被雷聲完美消弭的一聲輕響,緊挨著瘦猴的那人卻像是被蠍子蟄了似的一躲,嘴裡也罵罵咧咧的問候道,“猴四兒,你**尿我手上了!那燈怎麼又滅了?”
隻可惜,那個被稱作猴四兒的人此時卻已經眼前發黑,隻顧得捂住脖頸處被劃開的血管和氣管了,哪還有力氣答話?
不等他扶著牆摔倒,衛燃卻已經將手裡的刺刀斜著捅進了剛剛以為被尿到手上的那人的後腰,並在紮穿了肺葉之後,準確的捅穿了他的心臟。
根本沒有拔刀,衛燃直接抱住第三個人那酒氣熏天的腦袋猛的用力一扳下巴同時另一隻手也跟著用力一推腦瓜頂。
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從第一個人嗬嘍嗬嘍的喘氣兒到第二個人的悶哼,乃至第三個人因為脊椎被折斷發出的那聲脆響,都讓最後一個人意識到了不妙。
說來這人也算機靈,都來不及關掉下半身的水龍頭,提著褲子就往樓下跑,同時也驚慌失措的就要大喊示警。
“快”
這人的嘴裡剛剛冒出一個字兒,卻聽黑暗中嘩啦啦的一陣水花飛濺聲,緊接著,他便覺得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捅進了自己的肚子。
“快”
這個被紮泄了氣兒的漢奸隻覺得喉頭發甜,肚子上也火辣辣的疼,可已經按住了他的肩膀的陶燦華卻並沒有停下,拔出幾乎將對方紮透的那把剔骨尖刀,“噗!”的一聲,一臉狠戾的紮進了他的胸腔裡。
“噗通!”
恰在此時,被衛燃第一個抹了脖子的人也徹底失去了力氣,咕嚕嚕的滾下了樓梯。
至於此時站在樓梯口的衛燃,卻一手揪著被扭斷脖子的那人的後脖領子,一手抓著被捅穿後心的那人的腰帶,小心翼翼的讓他們躺在了地板上。
“死了嗎?”衛燃低聲問道。
“死好像是死了.”陶燦華哆哆嗦嗦的回應著,似乎生怕不保險,又一次拔出那把他帶來的剔骨刀再一次捅進了對方的胸腔。
“給剛剛摔下去的那個補一刀”衛燃說著,已經從屍體身上拔出了刺刀,摸黑走向了餐廳的方向。
“哢嚓!”
恰在此時,又是一道伴著驚雷的閃電劃過夜空,衛燃也借著一瞬間的光亮,快速掃視了一眼餐廳裡的情況。
緊跟著,他便從金屬本子裡取出了手電筒打開,將這餐廳著重檢查了一番。
說起來氣人,這餐廳的一角,此時靠牆堆著五六個印著日語的麻袋包,根本不用打開,他便知道,裡麵裝的應該是大米。
果不其然,當他用刺刀在麻袋上戳開一個洞眼的時候,立刻便看到了白花花的大米。
再看看周圍,離著不遠的一張桌子上還放著一把杆秤和兩大筐裝的冒尖的白蘿卜。
再看那麻將桌上,衛燃卻是恨不能把那四個人重新鞭屍一遍,這桌子上除了尚未完成的牌局,桌上桌下還放著幾個蓮花白的酒瓶子,尤其每個座位的身前,竟然都有一盤尚未吃完的燒雞!
摸出懷表看了眼時間,衛燃一番思索之後,用手電筒指引著滿身是血的陶燦華過來,貼著對方的耳朵悄聲囑咐了幾句之後,關了手電筒,帶著他站在了一間房門的兩側。
將身體藏在牆壁後麵,衛燃伸出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擰動門把手。
當這扇門被輕易推開時,衛燃便意識到,這房間裡八成根本沒有人。
果不其然,隨著房門一點點打開,借助著時不時劃破夜空的閃電,他也清楚的看到,這個當初他殺了鬼子娘們兒的房間裡彆說人,連床都沒有一張。
不僅如此,這房間裡甚至還養著一籠鴿子和四隻母雞,那食盆裡裝的,都是顆粒飽滿的玉米粒和尚未脫殼的穀子。
思索片刻,衛燃卻並沒有進入這個房間,反而輕輕關上了房門,帶著手裡舉著ppk小手槍的陶燦華來到了緊挨著的另一個房間裡。
和第一個房間不同,這個房間不但上鎖了,而且是從外麵上鎖的,甚至那鎖舌都並非原配,而是後來加裝的。
見狀,衛燃壓下心頭的疑惑,招呼著陶燦華就往第三個房間挪動。
然而,這次都還沒等藏好的衛燃伸手打開房門,那道門卻“哢嚓”一聲,自己開了!
見狀,衛燃立刻將手縮回來,同時另一隻手也舉起了那把刺刀。
伴隨著格外清晰的“吱呀”一聲輕響,房門被徹底打開,一個穿著大褲衩子黑布鞋,光著膀子的敦實漢子拎著一盞煤油燈,打著哈欠迷迷瞪瞪的從裡麵走了出來,卻是根本就沒有關門的意思。
眼瞅著對方就要轉身看到躲在另一邊的陶燦華,衛燃不敢多想,起身的同時,也已經將手裡的刺刀貼在了對方的脖子上,同時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對方還沒來得及閉上的嘴巴。
如此突然的邂逅也難免讓這漢子打了個哆嗦,同時也下意識的鬆開了手裡的那盞煤油燈。
“壞了!”
衛燃心頭一沉,接著卻發現那盞即將落地的煤油燈卻已經被一把染血的剔骨尖刀從燈座處給穩穩的托住。緊跟著,救下這盞煤油燈的陶燦華卻像是在炫技一樣,以一個蹲著的姿勢,用狹窄的刀麵托著那盞油燈,悄無聲息卻格外靈活的往遠處倒退著走了幾步!
這還沒完呢,等到燈光不再籠罩衛燃和那個被他控製住的漢奸,陶燦華不但用刀托著那盞煤油燈重新站了起來,最後還用手裡的刀輕輕往上一挑,將那盞仍在釋放光亮的煤油燈穩穩的送到了自己的另一隻手上托著。
這行雲流水般的一套下來,彆說把衛燃給看愣了神,就連被他鉗製住的那個漢子都瞪圓了眼睛。甚至衛燃都懷疑,要不是自己捂著他的嘴巴,這貨估計還得拍著手叫一聲好呢!
顯然,現在可不是叫好的時候,衛燃用手裡的刺刀推了推,壓著那個突然幫他們開門的人往陶燦華的方向走了幾步,直到兩人來到客廳,他這才問道,“丁榮富在哪個房間?”
“那那個”這身材頓時的漢奸立刻抬手指了個方向。
“你出來乾嘛的?”衛燃繼續問道,接著卻聞到了尿騷味兒。
“爺爺,我就起個夜,您讓我回去吧,我什麼都沒看到。”這漢奸小聲懇求道。
“你出來的那個房間裡還有彆人嗎?”衛燃繼續問道。
“有,有”
這漢奸出賣朋友那叫一個乾脆,“裡麵還有三個,我們四個是盯著後半夜的。”
“這房裡還住著誰?”衛燃問完,還瞟了一眼雙手握槍盯著剛剛那個房間的陶燦華。
“還有丁三爺丁三兒的本家堂弟,他在丁三對門兒那個房間住著呢。”這漢奸竹筒倒豆子似的低聲答道,“還有幾個.幾個小娘們兒。”
“哪來的小娘們兒?”衛燃低聲問道。
“買買來的”
這漢奸聲音小了不少,“都是彆人家的黃花閨女,拿來換糧食的,我們攢夠了一批,就給太.就送到日租界的妓院裡賣了。”
“你叫什麼名字?”衛燃問了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道。
“我叫.噗!”
這個盤剝同胞的漢奸都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名字,衛燃手裡那支毛瑟刺刀,便已經刺入了他的心口,同時衛燃也再一次捂住了他的嘴巴。
靜等了片刻直到這個人不再掙紮,衛燃這才緩緩拔出刺刀,走到陶燦華的身旁,指了指丁家兄弟住的那兩個房間,接著熄滅了煤油燈說道,“你藏好盯著那倆房間,我去解決其餘幾個。”
“如果他們出來怎麼辦?”陶燦華低聲問道。
“你手裡不是有槍嗎?”衛燃反問了一句,邁步走向了那扇尚未來得及關門的房間。
借著窗外時不時亮起的閃電幫助,他得以看清,這房間裡靠牆擺著四張床,中間則是兩張並在一起的寫字台,這寫字台上,同樣擺著不少吃喝,甚至還放著一杆大煙槍。
先去空著的那張床上拿了一條枕巾纏在手上,衛燃隨意選了一個呼嚕聲最小的,一手用枕巾捂住他的嘴巴,另一隻手也不分先後的將刺刀捅進了他的胸腔。
接著又如“兩年前”那樣,反複兩次拔出來捅進去紮爛了肺葉,這才用手裡那塊彌漫著頭油味的枕巾擦乾淨刀身,又挑了這房間裡的另一個人繼續做起了治療打鼾的專科大夫。
輕而易舉的處理掉了這房間裡的另外三個人,衛燃不敢耽擱時間,再次彙合了放哨的陶燦華。
在最後兩個房間裡側耳傾聽了一番,衛燃從兜裡摸出兩根兒白天時候問秋實借的發卡,輕而易舉的捅開了鎖死的房門。
推開房門,在手電筒提供的光束下,他和跟進來的陶燦華立刻看到床上躺著個梳著中分穿著大紅色的褲頭兒,懷裡還摟著一隻大花貓的男人。
或許是窗外的暴雨和雷鳴,又或許是床頭那瓶還沒喝完的洋酒,這手電筒的光都照到臉上了,這人卻根本就沒醒。
既然如此,這還有什麼好說的,衛燃直接將其打暈,隨後讓陶燦華幫忙捂著他的嘴巴,乾脆利落的拆了他的雙手和一隻腳的關節,最後摘了下巴骨,再次將其打暈丟在了床上。
和下意識咧咧嘴的陶燦華對視了一眼,衛燃轉而撬開了丁榮富的房門,再一次打開了手電筒。
在手電筒的光束下,他立刻便注意到了躺在床上的丁榮富,以及床頭櫃子上放著的大煙槍和煙燈。
“誰?!”
丁榮富倒是相對更加警醒一些,隻不過,他也僅僅來得及問了這麼一句,便被衛燃敲在耳後直接打暈了過去。
故技重施廢了對方的行動能力,衛燃和陶燦華以最快的速度,將二樓剩餘沒有從外麵上鎖的房間都簡單的搜刮了一番。
“你回去搬救兵”
衛燃帶著陶燦華重新回到餐廳之後,貼著對方的耳朵低聲說道,“這兒有這麼多的糧食呢,得想辦法都運回去。”
“我這就回去!”陶燦華立刻兩眼冒光的點了點頭。
“彆空著手回去,不好看。”衛燃指了指餐廳拉著窗簾的窗子,“順便帶兩口袋大米回去。”
“對!太對了!”
陶燦華激動的連連點頭,下意識點就要往樓梯口跑,接著卻被衛燃給拽住。
“走這邊”
衛燃說著拉開了窗簾,又打開了加固窗戶的木窗擋板,最後推開了窗子,指著外麵飄著的那條船說道,“就用它吧,你把裡麵的水清一清,我去找塊防水布。”
聞言,陶燦華立刻跳上了那條小船,拿起裡麵的一個搪瓷盆賣力的開始往外舀水。
與此同時,衛燃也找到了幾件雨披,將其中兩口袋大米包裹嚴實之後,抬到了小船上,順便還往上丟了幾根大白蘿卜。
打發走了劃著船往回跑的陶燦華,衛燃卻是根本沒有關窗,甚至踹到了陽台上的沙袋。
最後走到麻將桌邊將沒吃完的燒雞撿了撿湊了一大盤,衛燃一番踅摸之後,先穿上剛剛找來的雨衣,接著又用一塊看著還算乾淨的白毛巾蒙住了臉,這才撬開了那道從外麵用掛鎖鎖住的房門。
然而,當他舉著手電筒走進這個狹小的房間時卻愣了愣,這房間裡的木地板上鋪著一條棉被,其上躺著一排五個,看身形恐怕也就十四五歲甚至可能更小的小姑娘。
這些衣著破爛的小姑娘們臉上都套著一個黑布套,腳踝的位置,還都有一條用鎖頭牢牢鎖住的鐵鏈,這些鐵鏈最終,都固定在了這個房間的暖氣管上。
或許是因為衛燃開門時的動靜,又或許是因為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她們臉上的黑布套的時候她們感受到了些許的亮光,此時,這些身材瘦小的姑娘全都瑟縮起來,相互依偎著躲在了牆角處。
“彆怕”
衛燃故意沙啞著嗓子說道,“我是來救你們的,很快你們就能離開了。”
稍作停頓,他繼續說道,“接下來我要給你們解開鎖鏈,你們要保證不摘下頭套,否則我隻能殺了你們。聽懂了嗎?”
“聽,聽懂了。”一個離著衛燃最近的姑娘強忍著恐懼答道。
“接下來彆動”衛燃說著走了過去,開始忙活起了撬鎖工作。
客觀的說,這個時代的掛鎖遠比後世的更加好撬開,但終歸不如有剪線鉗子來的方便,所以等他將最後一個小姑娘的鎖鏈撬開的時候,陶燦華已經帶著陳狗魚和許克勤以及茉莉,劃著兩條船靠到了餐廳的窗子邊上。
“來的正好”
聽到動靜的衛燃將左手藏在身後收起了刺刀,“你們三個趕緊搬東西,記得用雨衣裹一下,那些大米沾了臟水可就不能要了,記得彆點燈。那誰,你來一下。”
聞言,茉莉愣了愣,朝著衛燃走了過來。
貼著耳朵將房間裡那五個小姑娘的情況以及後續可能引起的麻煩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