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打算在麵裡建一個玩具廠?”
元通裡,安宅院門口,目送金熙烈一行人漸行漸遠,安父都等不及回到屋裡,便語氣急切的向安如鬆問道。
安如鬆正看著遠遠朝自己鞠躬行禮的羅經亙,這老東西顯然是覺悟了,他之前在客廳裡便頻頻向自己示好,而在告辭離開的時候,他鞠躬也鞠的最深。不僅如此,即便是在走遠之後,老東西也時不時的停下來,回身朝著安宅這邊遠遠地鞠躬,那份謙恭卑微的姿態,令與他走在一塊的羅勝奎都感覺到詫異了。
聽到安父提出的問題,安如鬆才將目光從羅經亙的身上收回來,他看了父親一眼,點頭笑道“是真的有這個打算。”
“20億?”安父緊接著又問道。
這次安如鬆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安父一瞬間便無語了,而旁邊的安母則又開始絮叨,她那兩片乾癟的嘴唇,也在絮叨中頻繁地哆嗦,很顯然,20億這個數字驚到她了。
如今韓元貶值的很厲害,韓元兌美元的彙率持續走跌,導致韓元兌人民幣的彙率也在持續下滑。在安如鬆剛剛重生過來的時候,韓元對人民幣的彙率還是122:1左右,而到了本月,也就是歲末的時候,韓元對人民幣的彙率已經跌到了1501左右了。
20億韓元若是兌換成人民幣的話,也就是一千多萬的樣子,兌換成美元,則不到150萬,對於安如鬆來說,這些錢的確不算什麼,甚至這筆投資都不用他出錢,孫曼珠便可以輕鬆搞定。
但對於安父安母來說,這卻是一筆不可想象的巨款,他們不吃不喝的玩命去掙,要想掙到這麼多錢,也得用個二三十年的時間,而安如鬆卻是要一次性拿出來,用這些錢在水洞麵建一個玩具廠。
好吧,且不說兒子是不是真的能夠拿出這麼一大筆錢來,就算是他真的把錢拿出來了,那這個玩具廠就真的能夠順順當當的建起來嗎?就算是順順當當的把玩具廠建起來了,真的就能順順當當的完成生產嗎?就算是順順當當的推出了產品,就真的能把這些產品賣出去嗎
總之,安父安母心中的忐忑太多了,他們是既擔心兒子拿不出這些錢來,以至於丟人現眼,又擔心兒子真的把這些錢拿出來,最後卻虧的血本無歸。
說到底,還是安家太窮了,一家人都沒有嘗試投資失敗的底氣,20億韓元,在安父安母看來,如果真的虧掉了的話,一家人的日子都沒法過了,直接一把火把一家人整整齊齊的送走才是正途。
其實,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這種情況都是存在的。如果家裡有個成百上千萬的資產,拿出個十幾二十萬的做投資,即便是虧光了,也不至於負擔不起。
可對於一個家中隻能拿出幾萬塊現金的人來說,若是一次投資虧掉上百萬,估計就會有一種天都塌下來的感覺。
無它,對於窮人來說,試錯的成本是他們承擔不起的,一次失敗很可能就要把一輩子都賠進去了。
安父安母屬於剛剛富裕起來的那一種人,不,準確的說,在他們自己的意識中,他們依舊還是當初那個窮困的家庭,隻不過就是因為大兒子打工賺的錢多了一些,所以家裡的生活有了些許改善罷了。
他們知道安如鬆的名下有一個很大的公司,但這個公司到底有多大,兒子的賬戶上究竟有了多少錢,他們的心裡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腦子裡也沒有自家已經發達了的清晰認識,對他們來說,20億韓元依舊是一個天文數字。
安如鬆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並沒有當場對父母二老解釋,而是走上前一步,攙扶住安母的胳膊,將她引著走回到自己的院子。
一家人重新回到主屋的客廳,聽到金熙烈一行人走了,原本躲在自己房間裡的如彬也偷偷跑了出來,隻是看到一家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對,她又心虛的準備溜回去,卻被安如鬆給叫住了。
因為腦子裡還沒有將20億韓元的概念消化掉,即便是一家人都在客廳的沙發上入了座,整體的氣氛也依舊是沉悶的,即便是最年幼的如暉,都緊緊抿著嘴不吭一聲,隻是一雙眼睛在大哥和父母的臉上轉來轉去。“爸,媽,”安如鬆沒有往沙發上坐,他坐在安母所坐的沙發扶手上,一邊彎腰從茶幾上拿過一包煙,抽出一支遞給安母,一邊說道,“對於玩具廠的事情,你們不必擔心,剛才我和金麵長、羅裡長所說的那些話,並不是大吹大擂。”
安母也是抽煙的,她的煙齡甚至比安父都長,隻不過平素在外人麵前,她是從來都不抽的,主要是擔心被彆人說不夠本分。
替安父、安母各自點上一支煙,他又拿著煙盒看向如澤和如宇,見兩人都有伸手的意思,他才給自己抽出一支煙,而後將煙盒丟到了如澤的手裡,嘴裡則是將自己目前在首爾的情況簡單的講述了一遍。
當然,安如鬆說的也沒有那麼詳細,他隻是告訴安父安母,自己在首爾開的公司的確足夠大,賺了很多錢,至少足夠支撐起這輩子的用了,他是真的有能力照顧好家中的兄弟姐妹,同樣的,也有能力實現對金麵長、羅裡長的承諾。
“我不可能長時間的待在元通裡,”坐在沙發扶手上,安如鬆一邊抽著煙,一邊說道,“對家裡的照顧,可能也不太全麵,至於如彬,她將來是要做檢察官的,也不可能經常回來,所以,家裡的一切就都要依靠如澤、如宇他們了。”
語氣頓了頓,他的目光在三個弟弟的身上一掃而過,這才接著說道“之前我倒是考慮過,在元通裡多買下一些田地,讓如澤他們和羅經亙一樣,踏踏實實的做個田東。但被羅經亙那老家夥鬨了一場,我倒是有了些彆的想法,今天彆說是金麵長他們專門過來找我談了,即便是他們不來,我也是準備在水洞麵這裡投資建個廠的。”
“這個廠是不是能賺到錢,能賺到多少錢,我並不關心,但隻要有了這一筆投資,有了這個廠,有了一批依靠這個廠吃飯的工人,咱們安家在元通裡就不用擔心會受人欺負,”吸了口煙,他說道,“對於金麵長來說,這家玩具廠是一份政績,對羅裡長來說,廠裡的用工就是一份資源,所以,隻要有這個廠在,他們在麵對一些與咱們安家有關的問題時,就會天然的選擇站在咱們這一邊。”
看到安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安如鬆明白他的意思,便搶先說道“關於玩具廠的經營,爸、媽,你們也不用擔心,之前我與金麵長談的時候已經說過了,咱們投資的這家玩具廠,就是專門替首爾一家玩具廠代工的。等到投資到位,廠子建起來之後,首爾的那家玩具廠會將采購的設備送過來,還會安排專人過來做管理工作,並組織員工的技術培訓。除此之外,首爾的那家玩具廠會給咱們的廠下訂單,所以,咱們投資的這個廠,也不用擔心產品的銷售問題。”
“可按照你剛才說的,投錢搞的這個玩具廠,可是要雇傭300多人呢,這麼多人,每月開的薪水就不是一個小數目了,”安母難得的說了句話。
老太太膽子小,又傳統保守,再加上在家中的地位一直被安父壓製著,一旦緊張或者是激動的時候,就會說不出話來,大多數時候都以一種嘀嘀咕咕的姿態表達自己的不同意見。這會能順順當當的說出一句話來,已經是一種進步了。
在一6一9一書一吧一看無一錯版本!
“放心吧,隻要廠裡正式投產,這些錢都能賺回來,”安如鬆笑著寬慰道,“首爾那家玩具廠設計的產品,都是要出口到美國、歐洲的,賺的是美元,利潤很高,咱們從它的手裡接訂單,同樣也有很高的利潤。”
語氣一頓,他又說道“你想想看,那家玩具廠在首爾搞生產,一名工人每月薪水要多少?我在那裡乾了這些年,每月的薪水就過了百萬了,可即便是這樣,那家玩具廠也能賺到大錢。你想想看,難道咱們這邊工人的薪水還能超過首爾?還能超過每月百萬?”
“那可不成,”安母急忙說道。
“咱們這裡做工,每月薪水就是五六十萬,”如澤插嘴說道,“哪能到每月百萬那麼高。”
作為家裡的壯勞力,如澤在農閒的時候也是要打工的,所以他知道行情。如果放在過去,他自然是希望做工的薪水越高越好,但是現在嘛
“這就是啦,”安如鬆攤攤手,說道,“既然首爾那邊那麼高的薪水,玩具廠都能賺到錢,憑什麼到了咱們這邊就連工人都養不起了?”
“相比起能不能賺錢的問題,我倒是更關心這個廠的管理問題,”不等彆人插嘴,安如鬆便迅速說道,“我的想法,是讓如澤、如宇他們兩個,先到廠裡去學習管理,至於如暉,還是讓他去上一段時間的學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