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軍務在身,不宜飲酒。”鄧元撇了一眼侍女剛給他斟滿的酒杯。
“哎,大人,現在又不是在行軍,休整期間,小酌一兩杯是可以的嘛!咱們福珠縣的酒不醉人,您試試。”
鄧元哪是不想喝酒?
他隻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省得叫人抓到錯處。
如今遭到挫折,他早就想喝點酒,發泄發泄了。
在朝中時,他聽說楚淩驍帶隊,一天內就拿下了澤南湖,雖然回去的途中被襲擊,但他覺得必然是那楚淩驍年紀輕輕,打了勝仗後便飄了,這才中了埋伏,至於那澤南湖,能被一天拿下的反賊,能成什麼氣候?
為了立功,他主動請纓,帶隊南下平叛,誰想一來就踢到了鐵板。
想到自己遭遇的一切,鄧元懷疑楚淩驍隱瞞了事實,說不定跟澤南湖反賊打的時候,隊伍就受損嚴重,後來假借伏擊之名,隱瞞這個事實,好逃避自身的責任。
鄧元越想越氣,一口便將麵前的酒全部飲儘。
趙文濤那邊也是個會看人臉色的,當即也跟著舉起了酒杯。
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些飄飄然,趙文濤突然站了起來,向鄧元行禮:“下官有一事要恭喜將軍,賀喜將軍!”
“什麼事?”鄧元抬起頭看向趙文濤,那雙眼睛瞪得跟牛一樣大,十分駭人。
他再怎麼沒本事,那也是一員武將,身上沒點功夫,能力排眾議當上將軍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趙文濤稍稍收起心中的輕視之心,臉上的笑容更盛道:“將軍此行雖然不順,但磐石塢百姓們得知將軍是為了清除南邊匪寇,保護他們而來,自發向軍隊捐獻了不少物資,此乃民心啊!將軍雖失了勝利,卻得了民心,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嗎?”
“哦?還有這事?”鄧元斜眼看他。
好聽的話,誰都願意多聽一些的。
“那是自然,否則下官怎敢因一些小事勞煩將軍走一趟?”
趙文濤說著拍了拍手,兩名小廝從側門進來,將一排箱子抬進了屋,放在堂前。
為首的小廝一個個打開箱子,裡麵竟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白花花的拳頭大的銀元寶,一層十個,一個箱子有兩層,那便是二十個。
總共十個箱子,粗略估計下來,少說有一千兩。
這對於一個一個月俸祿不過五兩銀子的鄧元來說可不是小數。
“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文濤裝傻:“什麼什麼意思?這些是百姓們獻給將軍的心意啊!將軍有所不知,如今江南道反旗四起,咱們靠近江南道的區域,糧食已經漲到了天價,而且還有價無市。百姓們有心捐糧可沒有辦法,隻能改成捐贈銀錢,還請將軍收下!”
鄧元盯著趙文濤看了一會兒,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這小小的福珠縣竟有這麼多懂得家國大義的百姓,你不錯,非常不錯!首先銀子我便收下了,待我平完叛回朝,定會向聖上稟明你的功績!”
“那怎使得?不過,下官還是要多謝將軍美意!若將軍有令,下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兩人又喝了一杯,再次大笑起來。